去杜走了趟,闻知杜文全尚未从山东回来,叶昭留下了一封银子,又教训了杜少爷一通,言道再敢去赌打折他的,这才被杜众人千恩万谢下送出来。
山东蝗灾,杜文全却是去青州办粥厂救济灾民,这几年直隶、山东时常可见杜文全的身影放粮救灾,士绅们都称其为杜大善人,只是谁也不知道杜大善人不过替人跑,真正做善事的却是京城一位黄带子。
其实叶昭也知道自己的努力杯车薪,被自己救济到了又怎样?只要制度不发生变革,悲惨的流民图发生的一幕幕就永不会改变,自己现在所做,也不过但求心安。
在青围墙环绕的王jia道,瑞四却是早就候着呢,光着膀子出一身腱子的车把式扯动缰绳,马车缓缓减速。
叶昭撩起车窗上的红布帘,瑞四凑过来,低声道:“爷,事儿办妥了,人也送过去了。”
叶昭微微点头,放下了窗帘。
……
西四牌楼顾名思义就是十字路口四方各有一座油漆彩画、气势恢宏的牌楼,同东四牌楼一般,是皇城最重要的通枢纽以及繁华商业区。
叶昭置办的四合院在西四牌楼王胡同,青墙乌巷,垂柳自碧,端得是一处好去处。
叶昭来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把苏老大救出的第二天,想也知道人刚捞出来兄妹之间定然有许多话叙说,叶昭也就没来打扰他们。
而见到叶昭,被打得稀烂的苏老大着要起身见礼,这位昔日生龙活虎般的汉子被折磨的形容枯槁,只剩了半条人命。
叶昭遇到这种感恩场面倒颇不好意思,忙谦逊了几句,就急着退了出来。
院中天井旁,有一棵生机的槐树,绿意盎然。
“叶公子,多谢了。”跟在叶昭身后,苏红娘也到了院中。
叶昭转头,却见轻风拂来,丽人红裙飘飘、媚无方,再想象万马丛中,她横枪立马,美人如画、烈马似云的英武,不由得痴了。
苏红娘有些无奈,刚刚对之升起的几分敬重感却不由得烟消云散,但有句憋在心里的话却不得不问:“叶公子,请问你为什么我们?”
这句话却不好回答了,叶昭滞了下,随口胡诌,叹口气道:“不瞒姑娘,我母本是汉人,却,却被强抢进,我时候她,她受的苦……”说到这儿又吁短叹,再说不下去。
苏红娘叹口气,也就不再追问。
东厢突然有丝竹声响起,从支开的镂窗看进去,却是罗阿九着一把二胡,边拉边唱,“白螺矶,白天,一声报晓天下梯。皇的帝下圣旨,太平天国定天地!嘿呦!”又唱“左手盾,右手刀,专砍马杀清妖!凤城快马李,京东旋风张,不及我梧州苏红娘呀!咦咿呀嘿!”
曲调沧桑略带亢,嗓音嘶哑却正合音律,回味悠。
却不想罗阿九还有这等本事,叶昭有些吃惊,但却又马上脸上变,因为客方言唱调,回味了好半天叶昭才醒过神他在唱什么,这可是京师重地,万余兵勇日夜巡逻,内外城栅栏数千处,这要被人出首,却是逃都逃不掉。
不等叶昭说话,苏红娘早已经斥责了罗阿九几句,罗阿九吐个,讪讪放下二胡,凶狠的汉子在苏红娘面前却如孩子一般。
“草莽出身,公子莫见怪。”苏红娘第一次对叶昭拱了拱手,算是赔罪。
叶昭微微一笑:“阿九哥传唱的都是一时豪杰吧,梧州苏红娘,原来苏姑娘是梧州人,想来人杰地灵才能有姑娘这般出的人物儿,若有机缘,倒要去梧州沾沾灵气儿。”
苏红娘笑笑不语。丽人沉了一会儿,好似心中有个难题,终于她星眸看向叶昭,说道:“叶公子,我翻阅公子藏书,却发现了几本惊世奇书,尤其是那本唤作农民战争之书,不知是何人所作?”
叶昭一愣,却不想那几本笑之作却被她看到了,所谓《农民战争》,不过叶昭以某位伟人的斗争实践为纲,胡写了通现今之世农村包围城市之论,无非是不争一时一地之失,团结士绅,减租减息发动农民等等,但首要条件自然是要在起义队伍中散播信仰,一种可为之抛头颅洒热的信仰,。一枝武装若没有坚定的信仰,则处于逆势时,崩溃只在旦夕间。
叶昭诧异的道:“姑娘看得懂?”
苏红娘撩起鬓角散落的一缕青丝,难得的秀气文静,说:“好多字不认识,但意思能明白。”
着丽人风姿,叶昭问道:“姑娘觉得哪几本书能入法眼?”
苏红娘却是由衷的道:“红娘不懂这些治国的道理,又哪敢评判,只敢说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叶昭就得意起来,笑嘻嘻道:“不瞒苏姑娘,几本书都是在下的笑之作。”
“x?”苏红娘不敢相信的看过来,再见叶昭得意洋洋的模样,更是泄气,本以为有这等世之高人,若能请出而为军师耳提面授,何愁大事不?却不想是这个鬼的文章,难道他真有偌大学问?可要说请这鬼作军师,不说他有没有这本事吧,他却是决计不会的。
虽然和叶昭相识不过短短几日,但也知道他贪图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