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丫鬟奉上的书籍,郭超凡也只得连声道谢,微笑道:“早闻都统大人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下官回后定细细研读求学。”自然是言不由衷。
叶昭却是笑道:“只要大人莫当草纸般掉即可。”
郭品超一怔,笑道:“大人说笑了。”心说看去倒定要细细读一遍了,免得在他面前对答不上,既尴尬又会大大的得罪他。
……
三进三出的大宅院,青砖碧瓦层层叠叠,院子着院子,甬道相连,气派巍峨,西关陶委实名不虚传。
正堂前青砖铺的广场,一溜回廊雕梁画柱,一条大甬路,直接出大的,绕过照壁,抬头迎面先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是“文昭堂”,乃是陶先人所题。
此刻正堂内,却是一片愁云惨雾,满堂堂坐满了人,陶管事、账房首席、香港岛贸易行大掌柜、几处大庄子的庄头,几乎荟萃了陶产业链的英,这些人能爬到今时今日的地步,自然都有两把刷子,此刻却各个头接耳,面怪异,可不是,听说陶二爷一气输了十多万两银子,这可不把整个陶都赔?赔了银子,陶怕也就完了。
“吵什么吵什么?”陶老二斜躺在一张椅子上,那条伤直直的什着,样子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可他偏偏一脸傲气的喝骂这些陶的大管事儿们。委实不是他想出来人,可冷着脸命令下人“抬他去大堂“,下人们哪敢不听,就算挨老爷老大耳刮子,也不敢得罪x,那双勾摄魄的丹凤眼,瞅到你身上,不由得你不浑身打冷战。陶到底谁话事,谁不心里明镜儿似的?
不但下人们,这些管事儿的此刻也顾不得了,这可系了所有人的命运前途,又哪还顾得了尊卑上下。
“二老爷!外面传的话可是真的?陶欠了人十万两银子?”说话的是一位瘦的中年男人,双目炯炯有神,陶在香港德顺行的大掌柜,陶的老臣子了,姓肖,虽然陶大少过世已久,可肖掌柜却一直称呼陶老二为“二老爷”。
陶老二翻着白眼道:“欠了银子怎么了?我告到广州了,他们是讹诈!你们都给我少在这儿起哄,谁不想了就滚蛋!”
一石起千层,一听事情属实,管事儿的马上炸了锅,又站起一人,大声道:“二老爷,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是为陶好,才急着赶过来,怎么二老爷当我们乞丐么?没有我们没日没夜的拼命,有你们陶这么大业?”
陶老二见竟然有人敢顶撞他,脸涨红,骂道:“赵全儿,你在爷爷眼里就是个叫子!”
哄,一阵喧哗,赵全也不甘示弱,梗着脖子大声回骂。
这时就听厅外丫鬟清脆的声音:“二到!”
正吵闹一团的大厅好像被施了魔法,突然间就静寂无声。
“呦,这话儿谁说的呀,我可听着了,没谁就没我们陶x?”声音媚的令人心里,可管事儿们额头全冒了汗,至于陶老二,更吓得脸苍白,再不敢吱声了。
脚步声轻响,堂内随即一亮,纤腰微步,进来一媚无限,光四令人不敢视的少,一双勾摄魄的丹凤眼似嗔非嗔,俏脸粉腮意无边。她身着红玫瑰香刺绣牡丹百裙,纤腰间挂着五彩流苏点缀的明珠,光流动金丝闪闪,整个大厅都被耀的华丽起来。莲足妖娆,体态风流,真真是令人为之销的极品。
媚少正是名播于西关的锦二。
可厅内众管事谁也不敢多看她一眼,一个个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这位二名盛,恶名更盛,早两年有个洋人见了她好像说话不规矩,第二天人就发现被棍打死在一巷子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洋人商团险些与广州城守军开战。
这么一位面心狠的主儿,谁又不怕?
“怎么啦?怎么都不说话啦?都哑巴了呀?”锦二一笑,管事们心里就都一紧,就更没人敢吱声了。
锦二端起镂金茶杯抿了一口,“你们呀,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都是为陶好,可也甭用不着的心。外面的话信的住?可不知道多少人想我们陶没好日子过,这些年风言风语还听得少了么?”
肖掌柜看看左右,就赔笑道:“二,您的话我们当然信得过,可是……”
锦二的手轻抬,打断了他的话,“跟着陶饭吃的有多少口子人?我心里明明白白的,也不会叫大没饭吃!我金凤说到做到!”她名锦儿,锦二只是外人在背后的称呼,学名金凤,这些年抛头面的,名字却是许多人都知道。
“二,有您这句话我们大就放心了!”管事们都松了口气,锦二金口言,人人信服,是以纷纷起身告辞。
送走了众管事,锦二回了客厅,却见几名下人正扶着陶老二起身,俏脸立时冷了下来。
“夫、,我,我回房休息。”看到锦二陶老二却是吓得说话都结巴。
“扶你们二老爷去他的宅子将养,这一年就出来了!再敢惹事,我打断你们的!”看着陶老二唯唯诺诺的熊样金凤就一阵。
“是,是!”下人们吓得连声答应,陶老二更不敢分辩一句。
厅里人走个光,锦二却无力的瘫在了座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