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弹压下去。
夏浔暗暗舒了口气,抬起来,迎面却正对上一双欣然的眸子。
彭梓祺抱臂,笑靥如,俏生生地站在那儿,几绺发丝散落在她亮洁的额前,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时候,知萧大人扶着官帽一溜烟儿地跑了进来:“生事,打斗,凡事有本官作主,本官一定秉公而断,动手x……”
彭梓祺浅浅一笑,款款走去,拂开夏浔肩上的一片菜子,柔声道:“好了,知大人来了,这里可以给官处理了,咱们走吧。”
这时一个披带孝的人气极败坏地冲到面前,指着夏浔的鼻子道:“你走!这事儿你也难逃系……”
“兄弟,咱们俩好好聊聊!”
彭武馆的武教头冷无期一个虎爪扣住了这人肩膀,笑着把他挟走了。
夏浔苦苦一笑,叹道:“孙……”
彭梓祺柔声道:“有些事,只能自己来承担,旁人无法替代的!”
夏浔默默点头,望了眼仍然紧闭的孙大,与彭梓祺并肩走了出去。
“碧云天,黄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恨相见的迟,怨去的疾。柳丝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屯屯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亭减了肌:此恨谁知?”
戏楼里正唱着《崔莺莺待月西厢记》的词儿,夏浔手中握着那卷终究没有还回去的话本儿,幽幽地一叹。
孙雪莲、孙妙弋两母的马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生堂铺被正野心准备在青州大展拳脚的曹廣给盘下了,孙迅速变卖了全部产,赔偿了死者属,遣散了中所有仆,然后悄然远去。临行前,又把欠杨旭的钱款本息让老管送到了他的上,等他得到消息时,人早已不知所踪了,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走的这个方向。
哀莫大于心死。离开青州这伤心之地,与杨旭割清楚一切恩怨,自我放逐天涯,这大概也是她们最好的选择了。
道上又有几辆骡车行来,在他身边停下。
头前一辆骡车掀开轿帘,胖墩墩的安员外像一尊佛似的赫然坐在,安员外脸上带着些痴痴傻傻的笑容,大着,含含糊糊地道:“杨……杨兄,肘啦,你……保重x……,呵呵……”
夏浔无言地点头,安胖子唆了下口,双下巴迅速划了个内收的半圈,下巴上的还在打着摆,他已挥挥手,结结巴巴地道:“开……开车……”
安的车队辘辘地出了城,夏浔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苦笑。
自打安员外从方子岳方郎中那里听说有些中了牵机之毒的人即便救活过来,也会留下一些诸如头痛、头晕、耳鸣、脸,或者习惯搐,甚至间歇神失常的后遗症之后,安胖子马上具备了以上所有后遗症的特征。
他头痛、他头晕、他耳鸣、他脸、他时不时的会搐几下,据说前几天还神经失常,把知衙口儿当了茅坑,当众宽衣解带方便了一番……
总之,他这个人是废了,彻底地废了!
所以,安胖子可以流着口、晃着脑袋、发着神经,理直气地回金陵了……
谁说他傻?这才是聪明人呐!
对安员外的牵机后遗症,夏浔心知肚明,对安员外的打算,他同样一目了然,不过他没想再打安员外的主意,自从他得知安员外是口听黎大隐招认了杀死张十三和冯西辉的全部罪名之后,这个人活着的意义就远远大于死去了。
更何况,青州现在已经经不得风雨了,再出点什么事儿,青州衙、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的人都会发疯,整个青州都会发疯,说不定蜇伏在金陵的锦衣卫也会发疯。过犹不及,这个道理,他当然是懂的。
夏浔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全然没有注意一旁的彭梓祺那幽怨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盘桓,三月之期马上就到了,即便没有到,行刺夏浔的凶手已然伏诛,她也再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他的身边,里已经派了人来问她几时回去,可这个伙,没有说过一句挽留她的话,他是个木头人不!
夏浔终于不再想心事了,他一拨马头,振作神道:“走,咱们回去。”
彭梓祺暗暗一咬牙,一提马缰,随之而去。
马到杨前,迎面恰见两个人走来,老远看见那二人,夏浔便翻身下马,快步迎了上去。迎面而来的头一个人就是崔元烈,跟在后面的却是朱管朱。崔元烈兴高采烈地迎上来,一揖,动非常地道:“文轩兄,大恩大德,没齿不忘,请受弟一拜。”
夏浔连忙扶起他,瞟了眼一旁的朱管朱,对崔元烈笑道:“什么事,让你这般欢喜?”
崔元烈手舞足蹈地道:“岳父大人答应我的求了,呵呵呵,弟可以和善碧做夫妻了,还亏兄鼎力相助,元烈终身,都拜兄所赐,这份大恩大德,元烈是终生不敢忘的。”
“哦?恭喜,恭喜。”夏浔一听也是喜动颜,崔元烈又贴近他的耳朵,眉飞舞地道:“岳父大人不但答应了我的求,而且……还要求我务必尽快呢,哈哈哈,弟很快就要做新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