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墙上芦苇(一万一求张月票)
夏浔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跟着罗克敌离开了皇宫,走到殿角的时候,他回了下头,依稀似乎看到一个十岁出头,瘦弱得像只鹌鹑的内手执拂尘,踮着脚尖向他跑过来,吐一吐舌尖,很担心地说:“哎哟,杨大哥,你怎么才来呀。”
夏浔地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再不回头。
“杨旭,你先回去准备一下,把里的事情安排好,明天一早,就来衙报道,领了关防,赴开封公。”
出了宫,罗克敌站住身子道。
夏浔应了声是,罗克敌犹豫了一下,想起萧千月昨晚找到自己一番哭泣,到底是跟了自己几年的人,心头不由一软,又道:“还有,明来,本官予你一道公文,往孝陵卫上调一个人,陪你一同赴开封公。”
“哦?”
夏浔似有所觉,抬起头来。
罗克敌笑了笑,说道:“萧千月,你们以前一起做过事,配合默契,这个人前些时日因狂妄自大,受了本官的教训,想来现在也该知道收敛了。叫他跟你去吧,也算是用得得心应手的人。”
夏浔拱拱手道:“卑职遵命。”
罗克敌点点头,径自翻身上马,沿御道而去。夏浔牵着自己的马,一步一步踱出御道,出了正阳,站在中和桥上,看着悠悠流过的秦淮河,郁郁地吐出一口浊气。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
心中想着那位建文帝,夏浔忍不住说出了自己对他的评言,向着秦淮河轻蔑地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刚一转身,恰见一个三旬上下的青衫文士,眉目倒是清秀,却是极矮,头顶只到他前而已,脸上微微带些红润,颌下一缕淡淡的胡须,两眼直勾勾的,好象神经不太正常,他一步步向桥边护栏走来,神情呆滞,嘴微微翕动着,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夏浔瞧他神情异常,忍不住着意地打量了几眼,见他走到桥边,扶着栏杆看着桥下河,忽然双臂xx,一按桥栏,就要纵身跃下去。夏浔早在注意他的举动,见此情景,急忙什手,一把揪住他腰间襟袍,把他生生地扯了回来。
那人五短,也不重,竟被夏浔一把提在手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休管他人闲事。”
那人恼怒起来,连连,还传出淡淡酒气。夏浔本来心情不好,见这人一味寻死,反被他气笑了:“你要死哪里不好去死,到乡间上吊去,烂了还能块地,跳进这里,岂不了秦淮河?”
那人被他调侃的更加恼怒,连声道:“岂有此理,真真岂有此理,快放开我,以为你是锦衣卫一个总旗就了不起,本官还要高你一级,放开我,不体统。”
夏浔有些惊讶,便松了手,奇道:“你是官?你是什么官,说来听听。”
那人整理整理衣襟,傲然道:“本官解缙,原为中书庶吉士,常先帝左右,而今……而今……”
解缙?《永乐大典》总编撰,大明朝第一位内阁首辅大臣!
自己刚刚还过那副对子:“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想不到就在这儿遇见了原作者,夏浔更加惊讶,见他语塞,下意识地又问:“而今如何?”
解缙的肩膀塌下来,垂头丧气地道:“而今,而今是……是河州(甘肃省兰州市西北)卫吏……”
夏浔听了差点笑出声来,卫吏?大约相当于现在的一个连部文书,解缙怎么越越回去了?
夏浔看看解缙模样,又看看秦淮河,恍然道:“解大人就是因为被贬到河州去做卫吏,所以要投河自尽?”
解缙脸一红,吱吱唔唔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夏浔心道:“这可是《永乐大典》的总编撰人呢,这么一个才子,可不能让他这么死掉。”便鄙夷道:“解大人满腹才学,怎么这般没有出息,圣人还穷困潦倒过,古之名臣少有一帆风顺的,今日大人落魄河州,安知来日不能位极人臣?”
解缙惨笑一声,摊手道:“我?么?”
夏浔很认真地端详着他的眉眼,说道:“我看你天庭,地阁方圆,骨骼清奇,灵根甚佳,来日前程必不可限量。”
解缙下巴,茫然道:“现在锦衣卫得这么惨么,算命的都往里收?”
夏浔哈哈大笑,一把抓住解缙手臂,说道:“走走走,咱们寻酒店,边吃边聊。”
解缙只当这是个酒喝的兵痞,赶紧掩住腰间道:“我可没钱……”
解缙里可不是穷人,做官这些年又有俸禄,他会没钱?夏浔鄙视地瞄了眼这个守财,哼道:“自然我请。”
解缙听了松了口气,这才随他去了。
夏浔找了不大的店,切了个卤盘,点了几样清淡的菜,又要了壶酒,让解缙坐下,问起经过,这才知道事情来由。
说起这解缙,的确是个才子,洪武二十一年举进士,授中书庶吉士,御前行走,甚受朱元璋器重,曾献《太平十策》,被朱元璋赞为安邦济世之奇才,治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