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桌酒席。
文定的地址设在莫愁糊畔胜棋楼,这是徐的产业。
一大早儿,中山王的人就开始张罗起来,其实大部分准备工作头一天就布置完了。到了巳时,徐的主人们就到了,徐辉祖、徐增寿,甚至连本来在外地做官的老二徐膺绪都赶了回来,个个新衣新帽,喜气洋洋。
徐增寿下里曾经问过妹子,徐茗儿吱吱唔唔,并不见原来的决绝态度,徐增寿只道妹子对方还算满意,孩儿的脸皮子,不好意思说出来,既然妹子自己个儿乐意,他也懒得做个恶人,所以今日办喜事,他也是由衷地欢喜。
又过片刻,徐的朋好友便陆续到了,这个时候便看出徐的潜势力究竟有多大了。徐的支房旁脉,不管是在凤阳的、开封的,还是其他甚么地方的,都派人带了厚礼回来,各地也有许多与徐有的武将文官派人携重礼来道贺,在京的文武官员来参加文定之礼的更是不计其数。
除了这些人,皇国戚、勋臣公卿世来的人更多,放眼望去,不是王爷就是公爷、不是驸马就是侯爷,京里有字号的世,不管和徐走得远近,这种日子都得给面子,一时间竟来了大半个朝廷。
又过了一阵儿,方孝孺一方也带着大队人马来了,方孝孺邀请的大多是御使台、国子监的官员、教授,又有许多他的生以及攀附在他左右的官员主动赶来道贺,虽然远不及中山王来贺的朋好友众多,也不及他们有份量,但是清一的文臣儒士,风景倒也别致。
方孝孺坐在车上,怡然自得。
要结盟,当然不必非得结,可是还有比结更具象征意义的结盟吗?
这婚事一定,就是让普天下都知道,他方孝孺已经和中山王了牢不可破的同盟。当初黄子澄力荐李景隆为讨逆大将军,对黄子澄心中打算的九九,方孝孺未必一点不知,想不到黄子澄没有功,自己却功了,有了皇上的宠信,再有中山王的全力支持,朝野间还有谁能与他抗衡?
假以时日,燕藩被铲除,诸王被消灭,到那时候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推行井田之制,复上古制度,想必也没有人敢在他耳边聒噪,阻碍他天下大治的宏伟理想了吧?
想到这里,方孝孺不禁微笑起来。
车驾到了,已然闻讯的徐辉祖三兄弟领着一大子公侯爵爷、高官贵胄迎了出来。方孝孺连忙下车,彼此寒喧相见。对于徐的莫大声势,方孝孺心中早已有所准备,可是乍一见到这么多平时大朝会都未必凑得如此齐全的王公大臣,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不过方孝孺倒也没有过于忐忑,论实力、论根基人脉,他远不及中山王,可若论帝宠,还有人能超过他吗?徐道贺的人再多,官儿再大,难道比得上皇帝一位使节道贺带来的尊荣?
皇上已经知道他要与徐结了,对那个曾在御前顶撞自己的丫头,朱允炆还颇有印象,听说她马上就要做了方的儿媳,朱允炆也很高兴,他当然知道希直先生如果有了徐之助,对自己将有多么大的助。战局到了这一步,哪怕他是天子,也不得不放段,拉拢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了。
所以,他也准备了一份礼物,只等双方文定之时,派使节来当众赏赐,给希直先生行。
远远的,一辆马车停在那儿,帘笼稍稍挑起一道缝儿,可以窥见胜棋楼前车马龙的热闹景象。郡主紧张得脸儿有些发白,窥探着楼前动静。
她是中山王郡主,几个哥哥都不在,她想离开,又有哪个敢拦她?
看了半晌,郡主扭过头,紧张地问夏浔:“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吗?非得去当众拒绝他吗?”
夏浔道:“不这样不x,你不当众拒绝,给他一个大大的没脸,他还得死皮赖脸非要拉你去当他方的儿媳,到时候你大哥对外佯称你生病需要静养,再暗中派人到处抓你怎么办?为免后患,就得一步到位,叫他又羞又愤,再也没脸再提事,郡主就算不心被抓回去,这也结不,那才能一劳永逸呀。”
茗儿被魔鬼的甜言蜜语感动了:“你真好,还是你想的周全!可我去了,万一……”
“你放心,如果出了什么差迟,我马上抢你出来!”
夏浔把脯拍得咚咚直响:“知道那儿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吗?我早就安排了百十条汉在里边,一旦有事,马上抢!”
“!”
徐茗儿重重一点头,掀开帘儿跳下车,吸一口气,起酥,便雄纠纠气昂昂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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