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这一遭在乡下可是真的修身养了。附近风景名胜,几乎都已被他逛遍,如果没有紧急大事,每隔三天,他的人会赶来把朝中发生的一些重要大事向他汇报一下,夏浔只简单了解一下朝中发生的要事即可。
这一日,夏浔一人又到濮塘游览,这里层峦叠嶂,沟壑纵横,松竹翠秀,泉叮咚,山间道蜿蜒曲折。乔灌参差,藤萝悬挂,古树参天,竹林似海。山风徐来时,远看一碧万顷,近看竹影婆娑,如鸣天籁,徜徉其间,宠辱皆忘,心旷神怡。
游过了濮塘,夏浔一人兴致返回别院,路上时而还是能够看到有人。夏浔并不知民间正处于突击婚的高峰期,皇上选秀这种事,与他八杆子打不着,自然没人拿这种事来向他禀报,要是连这事儿也打听,那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儿是他不需要了解的了。
夏浔回到别院时,徐姜正好赶到。
今天不是三日一汇报的固定日期,夏浔晓得必有突发事件,忙把他带到书房,一问才知,原来是皇上北巡了。茗儿先前了解到的情报不假,永乐皇帝果然北巡了。
此番北巡,朱棣仍命皇xx监国,并下旨诏告天下,沿路王,只离王城一程迎候,官吏军民于境内朝见,非经过之处,毋得出境。凡道途供应皆已节备,有司不得有所进献。
又命,六部及各省凡有重事及四夷来朝进表,俱送达行在,事送达金陵,启皇xx奏闻。吏部尚书蹇义,兵部尚书金忠、左坊大学士黄淮、左谕德杨士奇留辅xx;户部尚书夏书吉、右谕德金幼孜、翰林学士胡广、右庶子杨荣扈从。
夏浔早知其事,自然毫不惊讶。皇帝如此频繁的北巡,旁人不解其意,他却是一清二楚,皇上的心在北边,这是心切于迁都呢。只是,迁都事关重大,皇上迄今不口风,也不知他还要隐忍到几时。
夏浔听了徐姜的汇报,知道了皇帝的行踪和人事调整的动态,做到心中有数即可,此事原也无他置喙余地,皇上既离了金陵,朝中由xx主持,一时之间更不会有大事发生了,因此夏浔更是放心地在别院住,不必急切回京了。
此时,应xx治下几个县,处处可见吹吹打打的迎队伍。现在最难找到的就是媒人、司仪和吹鼓手,以致他们把价格提高了几番,依旧是供不应求。有些户的人脆不讲究这些了,给闺换身新衣服,红盖头一,用一头驴驮到男方里,就算了了。
谁愿意让自己的生儿为了那一点渺茫的荣华富贵的机会,就此,甚至可能永远诀别x?虽然说仓促之间找个丈夫未必称心如意,至少能朝夕相处,也能时常与人相见,总比送进宫里捱到年华老去才得以出宫或者永远都出不来,找个阉人做菜户要好x。
媒婆子这些天可真是跑断了儿,到后来紧急结婚之风愈来愈盛,一种恐慌情绪在民间开始迅速蔓延,就像11年的抢盐风一样,突击婚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恐慌情绪已不可遏止,如果哪的父母不急着给儿找个丈夫,那儿急得上吊的都有。
于是,一种只在草原上才流行过的风俗开始了:抢!
与草原上抢抢人的风俗不同,现在是抢男人,只要相貌出众一点的,或者职业体面一点的,都了被抢的对象,抢到里摁倒,你想不认帐都不。这种风气尤其是在乡镇地区多见,那儿的豪绅大户在地方上说一不二,抢个婿回来,也不怕他事后反了天。
百姓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许多已经被登录造册的人也急着嫁儿,他们抱着万一的希望:“我儿已经嫁了,已经不是黄大闺了,你奈我何?”
这种风气迅速引起了官的警觉,应xx知会各地官,严令不许在选秀期间结、,各地巡检司在大路口设了关卡,不允许青年在此期间在外走动,走访友一概不许,统统回等候选秀。官的这一举动,在好事者的鼓吹下,反而起到了推助澜的作用,民间恐慌情绪更严重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传到后来,已经了据说是只要还没有男人的年轻人,统统都要参加选秀。于是乎……一些守寡的青年也忙不迭地加入了突击的大军。一时间条件稍好些的青年男子都了抢手货,每人里头都挤了十来户的媒人或者方父母,由着他挑选。
那媒人和方父母也都是心眼灵活的,哪肯一棵树上吊死,要是这伙子里看不上自己的姑娘咋办?于是他们广泛撒网,逮着啥鱼是啥鱼。张刚说要考虑考虑,他们出了张的,马上就再去李说,结果回头张李都同意了,于是乎一两嫁、三嫁的情形也出现了,几人少不得又要打罗圈架。
高高在上的永乐皇帝绝不会想到,入个宫而已,在民间居然已被视同进鬼关。
金陵城里,里甲保们也是挨挨户的通知着。
聚宝外里,一户人。
锦衣校尉、宫里的宦官、应xx的差官,这选秀三人组敲开一户人的大,登堂入室,那锦衣校尉耀武扬威地道:“怎么回事?今儿你子不是该去衙接受挑选么?怎么竟然没有动静?”
那主人看样子是个有见识的读书人,一袭青衫,三绺髯,气定神闲地道:“皇上选秀,规矩是不选官宦之。官不入秀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