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没想到,她那薄凉阴狠的性子,倒肯为了那个女人来求自己。
只怕是家里的兄弟姐妹让她灰了心,这会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她便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吧。
那年,她也是这般为他着想的。
只是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处着处着,就变了味道。
这世界上有太多的算计,太多的利益。她看得越发地淡了,刚进门的时候连眼睛也低垂着,不去看他。
他想着自己心里的那些个才谋智慧,只觉得沾染了这些东西,连思想都是脏的。
想到最后两人那客气的、小心翼翼保持恰到好处距离的话语,他心下一阵黯然。
“红夜妹妹,如今便是连你,也不肯全信我了吧。”
……
红夜出门并没有耽搁好一会儿,便有匆匆地赶回了客栈。
路过一家饭馆的时候,她闻着里面飘香四溢,还顺便去买了一只烧鸡,几道小菜,想着等夏初一醒了,热一热便能吃了。
推开门,屋中该是怎样是怎样,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她顿时松了口气。
可是直到看着那个被她破坏的机关怎么也复原不会来,她才忍不住地哀嚎道,她怎么找理由说这机关破坏了?
眼睛不自觉地瞥向夏初一身边大大咧咧躺着的元宵,她心里坏心眼地想,反正夏初一心疼元宵,干脆就说它破坏的好了。
她心安理得地将罪行推给了一个毫不懂事的小布丁,而后也拿着夏初一的医术,自个儿看了起来。
她每日是必定要给夏初一读一些书的,这些医书都是从叶钧卿那里淘来的当世孤品,她就算是读一遍,也是颇有获益的。
再加上夏初一解释一下,指导一下,她也能够开出几副像样的方子了。
只是关于迷药、麻药、还有合欢之类的书籍,夏初一是不让碰的。所以她永远不会知道,夏初一房间里的香炉,永远会被她先放易甘草末。
易甘草末点燃以后清香无比,凝气安神,却最不适合与其它同作用的香料合用,否则只会药性相抵,完全没有作用。
红夜往香炉里面放宁神香,其实有些多此一举。
可是千辛万苦地过来,一点错处不让人抓着,一点举动都没有,那才奇了怪吧。
夏初一只记得她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闭着的眼睫微微地颤了颤,只觉得刚刚有些寒的心,这会儿又有些暖。
她以前问元宝,怎么对谁都客气,像个散财童子似的。
影一当时毫不犹豫地道:少主才不客气呢,他是生意人,从不做赔本买卖的。就算你是个乞丐,他施舍你两文钱,救了你的急,以后就算是替他打听打听消息也是好的。而且他施恩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要图回报什么的,有事情的时候,那些人自个儿就跳出来了。就算遇到几个恩将仇报的,少主也有的是法子对付。
所以说,之前谁说金元宝是个冤大头、呆头鹅的?
瞧人家上帝师学院的那能耐,顶着一张小白脸不知道蒙骗了多少人呢。
然而正正经经的时候,他却对她说:“有些人,你对他好,他自然也会对你好。情分就在那里摆着的,抹灭不掉的。以后你若是有看得对眼的人,就算他不愿意搭理你,你好好跟人处,总会有拨开云雾见青天的一天。”
当时夏初一就撇嘴了,说她学这些干什么,知她的懂她的,何许她费力去做些什么?
元宝只摇头说:“感情是需要经营出来的。”
夏初一那时候还有些懵,但是仔细想想,以元宝对她的好,若是没了泷越,只剩下他、秦曜轩、林晟钦给她挑的话,她的确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那比别人多一份的情谊,可不就是培养出来的吗?
所以救下红夜以后,她是铁了心要对她好的。
因为一个能够在第一眼就让自己看得顺眼的女子,细细数来,还真心没有一个。
殊不知这两人王八绿豆一下子看对了眼,却始终有一大堵看不见的强,阻隔在了他们到底面前。
夏初一和红夜,心思各异。
直到半夜的时候,夏初一才醒了过来。一动身子,浑身的疲软。
她感觉到脑袋靠着的地方有些硌人,缓缓地睁开眼睛,就看着那松松垮垮穿着的白色里衣,还有露出的里面精壮剑憾的蜜白色胸脯。
猛不及防,她错愕了一下,直听着那心跳声声入了耳,才像是反应过来,猛地一张双臂,将面前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这个时候,就连自诩彪悍勇猛的夏初一,也不免琼瑶了一把,捏着粉拳锤在泷越身上,俏生生地娇嗔道:“你好坏!你好坏!你好坏!”
好吧,事实上夏初一倒真捏着拳头锤了一下泷越的胸口,只是那拳不是粉拳是铁拳,当初凭蛮力就能够敲开烈焰蜈蚣外壳的力道,这会儿更是不知道大到了哪里去。抵抗力稍稍差些,不被她一拳锤死就好了。
不过她倒是真娇嗔了一句“你好坏”,不过下一句话却是,“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