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山谷早就人满为患,贝柔不愿和那些粗俗的江湖豪客靠得太近,领头专找人少偏僻的地方。
她的面纱已经取下来,那绝世的清丽姿容露在外,所过之处先是一片寂静,无论男女老少皆被深深吸引,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欣赏眼前这飘然而过的仙子,静谧之中篝火燃烧之声、微风轻拂之声、甚至某些好色之徒口水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等她曼妙的身影走远之后,这才有一片惊叹声音迟迟响起来。
张恒被身前身后射向贝柔的无数道几乎要喷出火焰的目光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刺得心中不悦,忍不住重重哼了几声。这几声宛若平地起了旱天雷一般震耳欲聋,尤其是将其中几个目光火热的汉子震的七窍流血,那些江湖人士才知道这三人不好惹,纷纷收回了目光。
贝柔见张恒如此为她出气,心中对他的怨恨又少了几分,随之而起的却是得意,不过她到底是修行正道太元宫出身,也不忍心张恒再施辣手,连忙取出面纱重新戴好,但看向张恒的目光却温柔了一些,嘴中也轻轻哼起了小曲。
三人在远离天坑入口的边缘地带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左侧就是山谷的峭壁,前方有一块突出的、可一览无遗地看清整个天坑的岩石上,不过那上面已经站着一个人,此人衣衫和须发被遒劲的山岚吹得猎猎作响,听到他们三人走进的声音也没有回头,只定定地看向对面的醉云居。
山谷里唯有此地人最少,贝柔虽然不愿意宿营地范围内有外人,可也没有了选择,还是华谷起了心思,从怀中掏出了一件法器,这件法器说是法器,其实也没有什么级数,外表看来也没什么法力波动,只是用来供修行之士在野外露宿而已。这件法器迎风一晃涨大成了一座木屋,正好可供张恒、贝柔两人休憩,而华谷自然只有吹冷风的份了。
就在此时,岩石上的那人施施然走了过来,对着屋门行了一礼,说道:“我叫明野,见过这位兄台。”
张恒在屋内稍稍用神念一扫就心中有数,看向贝柔,见她对自己颌了一下首,眼中还蕴含着一丝笑意,便知道这位太元宫的高足也发现了对方的异端,就牵着她的手出了木屋,大刺刺的问道:“明兄莫非是摩波洗剑谷传人?”
明野像被针蛰了一下,忽然间劲气鼓荡,衣袂无风自动,双手护在胸前,沉声喝道:“终于被你们找到了,想要斩草除根么?以你们的本事取明某性命不费吹灰之力,何必惺惺作态?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想要杀我就动手,要明某做那待宰羔羊却是休想。”心底却是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他本来打算趁着一个机会偷袭暗算来着,可惜不过一个照面就被他人发觉了他的身份。
贝柔见双方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生怕接下去问不出什么话来,连忙敛衽一礼,说道:“明兄万勿误会。我夫妇两人只是猜测罢了,并无恶意,何来斩草除根一说呢?再说我们与你乃是初次见面、无怨无仇,何为加害?”
那人大感意外,略想想才冷声道:“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将姓名告知在下,好让在下看到两位的诚信。”
贝柔咬着嘴唇偷偷笑了笑,说道:“我家夫君姓高名廷,我姓贝名柔,我家下人名叫华谷,不知你可否满意?”
那人目光炯炯地看了他们片刻,仍旧冷冷说道:“休要废话,我跟你们拼了。”双手幻起漫天掌影如同小山般向张恒直压过去。明野出招极快,双掌攻击范围笼罩他全身三十余道大穴,而且内劲运用法门十分精妙,漫天的掌影虚实相间,令人难以判断真正的攻击点,身形于凶猛来势之中又隐隐有含而不吐之意,显然有无数后招紧跟而上。
可惜明野的招数固然精妙,落在张恒眼里却没有丝毫威胁,须知修士斗法的时候法器、仙器的速度比之拳脚快出何止千百倍,他双掌挥动在张恒眼里只跟蜗牛一般,内力运行线路对张恒毫无秘密可言。
张恒本想一拳就制服了此人,然后再逼问洗剑谷的内情,但这人一看就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所以张恒念头一转,却是想要折服此人,才好套取消息。
张恒修行《始魔经》和魔神体,本就擅长近身肉搏此时见明野挥拳打来,早将攻击意图一眼看穿,他在绵密的掌影中灵巧地一闪便跳出攻击圈。
明野反应极快,不待招式走老马掌上力道变换就势横扫过来,长臂划过空中毫无声息,空气里腾起了一股热浪。
“哦,有些意思!”张恒心里暗赞一声。随即想到一年多来自己总是凭着魔神体的强悍和《始魔经》的神通打杀四方,对于拳法却是疏于练习,更没有什么章法,而明野武功比他的想象中还要高强,何不借此机会好好参悟一番呢?
一念转动,张恒悄悄运诀收束起法力,模拟世俗功法运起拳法,丹田处生出一团热气如水银流泻般转瞬间游遍全身,几个周天下来体内真气充盈。
此时明野闷声不响地催动内力,双掌带起的空气里隐隐泛出红色毫光。而张恒因法力收束,由法力形成的护身法罩自然撤掉,于是明野挟着赤红的掌风乘虚而入,灼热的气浪如烈火焚雪般狠狠地吞噬张恒以内力生成的护体真气,周围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