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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看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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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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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军事宜。

    这时,向东疾行的荆无双已经发现中计,燕屏关并未失守,临淄安然无恙。他略一思索,陡然明白了宁觉非的诡计,立即回师西进,想阻止宁觉非救援燧城残军。

    然而,从北方开始的南迁浪潮已经迅速蔓延,百姓的恐慌情绪如星火燎原,已难以扑灭。有关宁觉非和鹰军的神勇无敌以及仁义之风已四处传扬,使南楚军心动摇,民心大乱。

    消息传到临淄,章纪立刻发难,指责游玄之不遵圣旨,不顾国家安危,不理数十万南楚降卒生死,好大喜功,全无君父家国之念,竟已将国家推到了灭亡的边缘,其罪当诛。他上书皇上,要求将游玄之革职拿问,以安军心,以平民愤,并给北蓟一个交代,从而平息他们的愤怒。

    北蓟大军入关,北部的百姓纷纷南逃的消息已震动朝廷,除了附合章纪的话外,已有人提出迁都的建议。

    此议一出,立刻遭到以孙明昶为首的“有识之士”的激烈驳斥,称这是亡国之举,敌势未明,朝廷便率先南逃,如何激励全国军民团结起来,抵抗外侮?为今之计,应是号召大家一起来保家卫国。

    淳于乾坐于金殿之上,听着众臣互相辩驳不休,争执吵闹之声不绝于耳,思绪却似已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一张俊美绝伦的容颜,尤其是那双喷吐着冰冷火焰的眼睛,似乎正在灼灼地盯视着他。他似乎再次感觉到了那风雪夜的寒冷,感觉到了黑暗中熊熊燃烧的愤怒,感觉到了那尖锐的疼痛直插身体的最深处,也感觉到了剧痛之中夹杂的一丝奇异快感,所有的所有,现在都在摧毁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感到窒息。

    他闭上双眼,忽然觉得有些疲倦了。

    曾经一度,他雄心万丈,为此筹算谋划,小心谨慎,希望能够取太子而代之,一旦身登大宝,定要中兴南楚,做一代明君,名垂青史。可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老天不长眼,不肯给他时间。思前想后,他惟一做错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当日他放过殷小楼,宁觉非就不会来。如果他放过了宁觉非,不送他去翠云楼,而自己收了他,这时也许会是他最得力的臂助,南楚不但会中兴,还大有可能吞并北蓟、西武,一统天下。想着,他不由得苦笑,睁开眼来,看向殿门外的一角青天,心中问道:苍天,你让他借由我的手转世而来,竟是要他来灭我江山的吗?是要让我做亡国之君吗?

    这时,殿堂之上似乎安静了,大臣们纷纷叫道:“陛下,陛下。”

    淳于乾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地道:“各位爱卿,事到如今,已不必再论谁是谁非。迁都之议暂不可行,国家仍在,朕还在,虽大敌当前,也不是全然无计可施。众位爱卿尽公忠体国,互谅互让,精诚团结,方能度过难关。”

    他这一番话立刻稳定了群臣之心,殿上众人全都躬身应道:“谨遵皇上教诲。”

    淳于乾从容地布置道:“章爱卿,你速派人至南方,缉拿江月班。”

    章纪微微一怔,随即低头道:“遵旨。”

    淳于乾自然知道抓来实际上与宁觉非毫无关系的江月班是徒劳之举,不过是借此调开章纪,免得他在朝中碍手碍脚,听他没提什么反对意见,便看向游玄之:“兵部,即刻调天下兵马从速北上,抗击强敌。”

    游玄之立即道:“遵旨。”

    淳于乾点了点头,又对张于田说:“张爱卿,设法与西武独孤及联系,让使者带上宁妃的亲笔信,对他说,两国的盟约尚在,恳请他即刻发兵,助我将北蓟的军队赶出国门。”

    张于田犹豫了一下,才道:“遵旨。”

    淳于乾想了一会儿,对游玄之道:“游爱卿,你立刻传令剑门关,西武若出兵相助,定国将军便开关放行,让西武军入关。”

    游玄之还没说话,孙明昶已出班发言:“陛下请三思。西武对我南楚一直虎视眈眈,居心叵测,若是开关放之进来,岂不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若是引西武的虎狼之师进关,微臣实是万分担忧。”

    淳于乾温言道:“孙爱卿所虑极是,但事急从权,目前是北蓟铁骑已入国门,必须立即将之击退,否则便会引致国家危亡,至于胜利之后如何将西武军送走,这倒不是难事。”说完,他微微一笑。

    孙明昶便低头道:“陛下高瞻远瞩,实非微臣所及。”随即退下。

    议到此,已无必要再争,众人再无话说,淳于乾便起身退朝。

    游玄之这才转身,狠狠地瞪了章纪一眼。

    章纪冷笑一声,扭头离去。

    荆无双赶到燧城时,这里已是一片空荡荡,只剩下一大滩一大滩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他空等了几天,朝中却是吵成一团,一直没有旨意或者兵部的谕令到来,令他心下实是忐忑不安,于是便决定先赶回燕屏关,尽自己的守卫之责。

    当他正在路上奔行的时候,张于田派出的使者还未出发,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却传了开来,剑门关已经失陷,西北诸道关隘也尽落敌手,北蓟大军开城而出,正向南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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