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霜皇虽为男儿,但有时着实细心得可以,他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宇文昭身后的阁子,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座阁子是按照正妃的规制建造的,昭儿从里边出来,莫非……
只要一想到他这儿子可能有了心仪之人,北霜皇眉开眼笑,他有五个儿子,可是还没有孙子呢!
“昭儿呀,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看那赵将军家的小姐不错,长得是……”北霜皇一只肉掌习惯性地拍了拍宇文昭的左肩,准备做媒,结果“花容月貌”那四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父皇,还是那么喜欢做媒!”宇文昭抽了抽嘴角,他这父皇个性爽朗,不像有些皇帝那样,脸上笑眯眯的,骨子里阴暗到了极点。
高大威武的北霜皇有个爱好,那就是做媒,爱牵红线。
每一年里,他所下的圣旨中,比例最大的莫过于赐婚圣旨了。
结果帮着别人家的儿子牵红线娶媳妇儿,自家的儿子却一个个光棍着,这或多或少让北霜皇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依儿臣看,赵将军家的小姐不错,不如就许给表哥吧!”
“……”北霜皇瞬间粗线了,那喉咙里的话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宇文昭的表哥?北霜皇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某人表哥的那张棺材脸,无法想象赵将军家的小女儿要真嫁给了某人的表哥,那将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就在这时,阁子里的侍女踩着小碎步,跑了过来,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北霜皇,虽然宇文昭不怕北霜皇,但不代表那些侍女可以承受得住这位北霜国主的龙威。
颤着胆子,侍女小心翼翼地禀报,“公……公子,姑娘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宇文昭大喜,正准备拔腿就跑,结果看到北霜皇眉毛一挑,鼻子一塌,立刻顿住了脚步,彬彬有礼,“父皇,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哦……”北霜皇将尾音拉得长长的,那语气里写不尽意味深长,“难怪昭儿对赵将军家的小姐没兴趣,敢情是金屋藏娇了啊!”
“父皇不要误会,只是一个故人。”宇文昭立刻将自己的激动之情藏了起来,刹那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淡如水。
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自然瞒不过北霜皇的眼睛,于是他做出一副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样子,“既然如此,朕今晚就住在平王府了。”
“……”这下轮到宇文昭晕菜了,蛇打七寸啊!
看到宇文昭愣在了当场,北霜皇变脸如翻书,笑眯眯地催促着,“昭儿,人家姑娘已经醒了。”
周围的下人见到这父子气氛和谐,全无天子之家里的那些勾心斗角,纷纷掩嘴偷笑,宇文昭见状也不再和北霜皇在这儿废话,一转身就回到了阁子里。
北霜皇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说不定不久后就可以看到昭儿成亲,若是如此,心浅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阁子外边所有人都沐浴在了喜气洋洋里,而里边的凤玖澜睡了差不多八天,现在才醒来,脑袋晕晕沉沉的,最后睁开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陌生的屋子,陌生的人,一切都是陌生的……
“我这是在哪里?”凤玖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拼命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全身无力,是她目前的现状。
然而再隔空出掌,对着书架上的一个花瓶,准备试一试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武功,谁知那花瓶纹丝不动,只是裂了一条细长的缝,这一幕可把屋子里杵着的八个丫鬟给吓坏了。
那个花瓶……就是把她们全都卖掉也还不起啊!
凤玖澜懊恼到了极点,竟然只有一条缝,还细得跟蚊子的脚一般,真是个不妙的消息!
正常情况下,她这么一掌何止是能震裂一个花瓶,那花瓶不化成细沙般的粉末才怪!
就在她心烦气躁的时候,宇文昭跑了进来,无比自然地坐到了床边,拉着她的手,把了把脉,“澜儿,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见到宇文昭,凤玖澜有些瞳孔缩了一些,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地涌入脑海,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也能记得个大概,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声音也跟着清亮了起来,“云昭,这里是哪里?”
“澜儿,这里是霜叶城。”
没有欺瞒,如实相告。
凤玖澜愣了三秒钟,无比惊异,“霜叶城?北霜?”
宇文昭相继点了点头,只见凤玖澜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咽了咽口水,“我睡了多少天?”
“不多不少,正好八日。”
在凤玖澜面前,宇文昭一直都是个诚实的孩子,此时用手比划着。
凤玖澜刹那间崩溃了,八天?竟然睡了八天,某女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种名字叫做“猪”的动物。
她低眸看了一眼九珠链,果不其然,精神力还是没有恢复,尽管现在已经清醒了不少。
睡了这么多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硬了,于是从床上起身,宇文昭怕她因为太久没运动而摔倒,连忙扶着,这样一来凤玖澜惊觉身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