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崇祯,只见他欲言又止,似在进行着什么思想斗争。
我恭恭敬敬叩了个响头,柔声道:“圆圆没有立马回京,是因为圆圆一直谨记临行时,对陛下的承诺,不完成使命,无脸回来见陛下!”
崇祯终于忍不住道:“是吗?你还记得你是有任务在身?朕还以为你只顾着儿女私情,把朕,把大明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儿女私情?我纳闷地望着崇祯,“皇上指得什么?”
崇祯示意王承恩把这个话题接过去,王承恩清清嗓子,扭捏了几下,奸笑道:“唐将军,还要遮掩什么吗?你和吴大帅的事,在宁远可是公开的秘密呢#涵都知道,你住在大帅府里,每日和吴大帅只知道谈情说爱,早把宁远的军政大事丢到外婆家去了!是了,你们中途还谎称回京面圣,却是一起出游去了罢。”
我不由愕然,明明是我一个人去盛京,让吴三桂帮我遮掩的啊,他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出游”了?莫非,他也尾随我去了盛京?对了,当时在宁远城外,他就一语道出我已经和皇太极成功达成和议,他若不是亲临满境,若不是和满洲统治阶层有瓜葛,又如何得知这一机密?
唉,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逝者已矣,再追忆也是惘然。
我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双眼不经意瞥见崇祯,只见他脸色灰沉,双目紧闭,似乎这样就能听不到王承恩的讲话。
看这神情,他虽然恼我,其实还是在意我的。我不禁暗笑,心下已觉有了几分保障,底气十足对王承恩道:“王公公才到宁远一日,怎么就知道这么多?道听途说不可信呢。”
王承恩道:“唐将军别想打哈哈,这宁远城中自然也有人直接向陛下汇报,况且唐将军和吴大帅郎情妾意,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呢。”他故意强调了“郎情妾意”几个字,似乎生怕崇祯听不到。看来,这阉人想顺道把崇祯对我和吴三桂的印象摧毁了。其实,吴三桂和他也实在无怨无仇,该不会为了祖版“吴三桂”没有好好款待他,就借机报复吧?
听他这样说,宁远城中果然也有王承恩的眼线,好在估计这个眼线不是当初在宁远城外围劫我的关宁铁骑中的人,否则把议和的事情捅出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圆圆,空穴来风,岂非无因,你倒是对我实话实说罢!”崇祯有些着恼。
不知为何,王承恩的“报复”突然让我觉得十分愤慨,好歹我也比他们多看三百多年的书,没理由要被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诓骗陷害!
我抵死赖皮道:“王公公说我和吴大帅有瓜葛,倒是拿出真凭实据啊。难道因为我住在大帅府,瓜田李下,就惹来怀疑?那王公公当日也住在大帅府,莫非说吴大帅还有龙阳之癖?”我刚一说完,就发现用词不当,王承恩算哪门子的男人?
结果,这话把幸灾乐祸的王承恩气得半死,把本来气乎乎的崇祯倒逗笑了,我趁机接着道:“皇上,圆圆是有感大明国库罄乏,才拒绝吴大帅另辟新宅的好意,圆圆不能帮陛下筹到饷银,唯有在小处能省则省。若是这样,却平白惹来闲话,那圆圆真是不值了。”说着,我居然自然而然拿袖子擦了擦干涸的眼角,这招是和田妃学的。
崇祯显然有些动摇了,他着急问道:“那你和吴三桂出游又是怎么一回事?”
“圆圆哪有什么心思出游?”
王承恩逮到机会,插嘴道:“唐将军瞒过了其他的将军大人,却瞒不过大帅府里的厨子!别人不知大帅在否,厨子却知道!”他一急倒把自己安插在帅府的眼线说出来了。闹半天,原来是这么个角色!定是厨子通过每日做的饭量来确定我和吴三桂是否在帅府。好在吴三桂刚死的那段日子,厨子也要做两个人的饭,否则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我笑道:“那王公公有没有问清楚厨子,我和吴大帅可是同一天走的?抑或是一天回的?”
“这……你们是为了掩人耳目,是以错开日期。”王承恩自己解释的都有些勉强了。
“如果是出游,反正已经瞒过了宁远的将领,何苦还一前一后出门,提防谁?况且辽东乃苦寒之地,我和吴大帅游玩什么?王公公以为圆圆在江南水乡呢!”
王承恩不服,又想了一条点子,“如果老奴没有记错,唐将军还曾经有次和吴大帅深更半夜在城郊不知做些什么事情,被宁远骑兵逮个正着!”他的眼线看来还不少啊,看来他已经急了,用词实在过分。
我根本不想再理会他,转向崇祯,摆出委屈的表情,道:“皇上,您难道忘了圆圆是因为何事去宁远的吗? 那日,圆圆和大帅就是设计在城外等宁远城中的奸细啊,您如何连圆圆都不相信了呢?”唉,如今奸细已经不消再找,当初神神秘秘、搅得我脑袋疼的事情,现在就这样被我一句话概括了……
我做势揉了揉膝盖,崇祯见状,赶忙扶我起来。我起身的同时,瞟了眼王承恩,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目光。
崇祯居然歉疚道:“圆圆,朕不是不信,只是,只是,你去了这么久,朕召你都不回,如何让朕不怀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