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原怯怯地看看秋纤,闭上了嘴巴。
“好了,我们开始吧。”宝玉径直过去,揭开了画架上的布。
秋纤上前,踮起脚坐上台子,摆好了姿势,宝玉稍微调整了她脖颈的角度,让灯光的阴影更柔和。
继续,可是今天的创作灵感受却极不到位,怎么也抓不住色彩的感觉。一次次地涂上颜料,一次次地刮掉,再涂上,再刮掉。
有一股无法抑制的狂乱与烦燥在心里左冲右突,他想叫喊,想骂人,想质问。
可是,他甚至没有勇气正视秋纤嘲弄自己的眼睛。嘲弄?笑话,你换了新男友,为什么嘲弄我?就算非要嘲弄,也是我对你嘲弄啊!可是,我又凭什么?
他极力地掩饰执画笔的手,可是颤抖仍然不能制止。
忽然非常恨秋纤。是的,他恨她,恨她为什么动作这么迅速,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向她表白,便又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由此看出,她的候补男朋友的确太多了,她的“弟弟”实在太多了。想起美院男生们对她的传闻,宝玉心里黯然。
自己真的会向她表白吗?在夏力告诉自己:“爱无须掩饰、无须矫做无须患得患失,只要像紫霞一样说:‘让我们立刻开始这段感情吧!先亲我一下。’就OK了!”之后,他想,他会向她一表白的。可是,她却没有给他机会!
两个多小时后,他颓然放下画笔,以手支额。秋纤下了台子,走过来一看,任何进展也没有,她疑惑地看看他。
夏力也走过来,看着宝玉,不禁担心:“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脸色这么苍白!”他心里对秋纤也暗暗地反感上了。
“没,没有,也许是累了。”宝玉感到自己真的有点虚弱了。
“要不我们改天再来吧,你先休息。”沙原体贴地。见夏力狠狠地盯着他,便讪讪地退后,闭嘴。
把两人送出门,宝玉把自己重重地抛到床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夏力也嗒然若失,久久呆坐在床边。
“NND!”夏力突然骂了起来,一脚踢飞宝玉的拖鞋。
“呯!”拖鞋打在电脑主机上,发出一声钝响。扭头看了看宝玉,他仍旧一动也不动。
低着脑袋郁闷了一会,再骂:“水性扬花!朝三暮四!”
这下子惹祸了,宝玉倏地翻身坐起,迎头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暴粟子:“你骂谁呢?”
“嗷!”夏力扑倒在凉席上哀嚎,夹杂着呜咽般的咕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宝玉,你心里要是难过你就跟我说吧,毕竟,这个房间里除了我你也没有更亲的人了。”夏力大人不计小人过般地拍拍愁眉苦脸的宝玉。
“你说,是不是动作太慢了,我错过了什么?”宝玉可怜兮兮。
“并不是你动作慢,是那个秋纤太耐不得寂寞……不是,是那个小子太厚颜无耻……”夏力机灵地改了口,免过了一记早就在宝玉丹田内运足了内力的“五香暴粟子”,不禁佩服自己的反应之灵敏。
“我现在该怎么办?”
“爱,是奋不顾身,爱是大无畏!宝玉,将爱情进行到底……”夏力大谈起两人最爱看的《大话西游》。
“……可是,君子不夺人之美。”宝玉沮丧之极。
“切!你还是君子呢?”
“是的,我还是个君子,所以,先这样吧!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第二天傍晚,秋纤与沙原又来了。
宝玉与夏力已经调整好心态,早已支好画架,安详地等着他们了。
“秋纤大人,从今天起,我宣布,你将成为我和古宝玉同学的免费模特儿!今天特签合同,合同期限:一个半月。”夏力也把自己的画架搬了过来,对着刚刚进门的秋纤和沙原,对着自己摊开的手掌,大声地念念有词。实际上他念的是空白圣旨。呵呵……
“哇嘞!你俩可逮准了我这个免费模特?啊哈,好啊,先让你们画着,到时候可得让我也画你俩!”秋纤本就心无芥蒂,听见这样超级“不合理”的“合同”,倒也没有意见,嘴角两个小小豆粒一样酒窝一闪一闪,调皮地说。
宝玉与夏力今天成了谦谦绅士,风度翩翩地颔首微笑。
准备就绪,三人很快就各自进入了角色,百无聊赖的沙原则去客厅陪古奶奶看电视。
今天的秋纤换了一套粉红色的花边短裙,长发高高束在头顶右上角,扎成一束别致的凌乱发,脚蹬粉红色小花边皮凉鞋,象极了一只轻盈的粉蝴蝶。
宝玉征得秋纤同意,将未完成的画先放一放,今晚将用透明着色法来画这幅画,夏力则正好想练习自己的的厚涂色彩处理技巧。
秋纤暗自奇怪,昨天晚上那个奇怪的宝玉不见了,今天的他,又是在学校里熟悉的那个微微冷漠,微微懦弱而又沉静如水的男孩子了。
对着自己,在灯光与角度的作用下,他调整自己的姿势,然后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