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做起了热身运动:时不时地活动一下双脚,转转脖子,扭扭屁股,弄得跟运动员似的。
体育老师见状,笑眯眯地走过来,阴险地说:
可可,据学校档案库资料显示:体育课上,你神秘失踪十一次,姗姗来迟九次,提前撤离八次,装病请假十七次。院长都知道了,之所以没有拿你开刀,我个人总结了一下,认为原因可能有三:一是你学习成绩还不错,二是相对比较安分守己,三是他抽了你老爸送给他的中华烟。但我这里可是六亲不认,即便你老爸给我送一火车皮都不好使,今天我对你的要求不多,无论多慢,你都必须跑到终点,听见了么?
我被他这些精确的数据给吓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听见了么?他又问了一遍。
哦,哦。我赶紧点头。
已经开始跑了,前两圈还有晓菲在我身边不停的为我打气,渐渐地,我又不行了,晓菲见我注定是个破轮胎,越打气,瘪的越厉害,干脆选择了放弃,撂下一句:可可,咱俩的交情,没得说,绝对是西门庆和潘金莲,但是我要达标啊#旱完,就蹿到前面去了。
她一跑,我肯定要停下来。
就在我准备站住脚步的瞬间,身边倏地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伸过来一只手,低声说:跟我来。
我浑身剧烈抖动了一下,像着了魔似的,竟然主动将玉手送到了魔爪里。
这声音好熟悉啊,让我想想,想想……啊,是他!一年多前迪吧里拉我的那个人,可……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是陆健风。
声音好像啊!但怎么会是陆健风这家伙呢?难道是我在做梦?我被他拽着,踉踉跄跄往前挪动,一时间的胡思乱想,竟然感觉不到了累。
当体育老师啪啪地给我鼓掌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终点线外面,紧接着是我历史性的动作:扑通!坐在了地上。不远处的晓菲也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地喘着气,却不时地用捉摸不透的眼光看着我傻笑,特狡诈。
可可,好样的。体育老师向我竖起了大拇指,说,虽然仍然没有达标,但是坚持到底了,精神可嘉,值得夸奖,毕业前你还有一次补考机会,一定会过的。
说了半天废话,我还以为过了呢。这时候,我吃惊地发现,老师和陆健风居然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你是她男朋友吧,以前她跑八百米的时候,怎么没见你?
学习忙,学习忙。
她可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这做男朋友的要负起责任,别光想着风花雪月。
那是,那是。陆健风像个听话的孩子,不停地点头。
我这边却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无赖竟然冒充我男朋友。
陆健风,你……我话没说完,就觉得胃里一阵痉挛,不得已住了口。
陆健风赶紧朝我跑了过来。
你给我站住。我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话。
他似乎很听话,唰地站住了。
谁让你冒充了?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健风又做出了他的招牌性动作:两肩一耸,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他说:
刚才只是善意的谎言,别人都没听见,我绝对不碰你,可是这地面很湿,我能不能把你拉起来啊。
我想了想,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陆健风,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我问他。
今天下午天气不错,我这不是去黄河边儿摸王八去了嘛!刚回来路过这里,你们操场离马路这么近,透过栅栏,我一眼就看见了你,并马上断定,你肯定要往地上坐,危难之际,我就……哎哟,不好。他一拍脑门,接着说,都五点多了,不行,晚上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了,再见,可可。
我看见他从栅栏上取下一个塑料袋,里面应该是王八吧。他笑着向我挥挥手,消失了。
我想:嘿,闲人,还真有雅兴,摸起王八来了,不过也难怪,无业游民嘛,当然东边太阳一大堆,有的是时间。只是回味起他刚才的话来,还挺感动的。
可可,他是谁?挺帅气的。晓菲凑过来小声问我。
无业游民。
无业游民?这回轮到晓菲瞪青蛙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