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洒书城事件过后的第三个星期,伴随着我立体构成作业的完美上交,我突然决定违背好朋友晓菲的建议,提前给陆健风送围巾。
你的立场怎么这么不坚定,区区一件书城小事,就值得你放弃原则?晓菲说,并对我投以不解的眼光。
我微微一笑,看了一眼窗外。
这是郑州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很大,雪花飘飘扬扬,逐渐模糊了校园里仅存的几丝绿意。
我没有认为晓菲的建议是一种愚蠢的忠告,只是觉得世间的一切规则并不一定都是死的。
晓菲说,让我等待陆健风的进一步表现,还有等到他说出原来女朋友的真相,方可采取行动。
不得不说,是晓菲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或者说她多虑了。
如果我送陆健风围巾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看他进一步的表现,那么我们之间就不会再是真正意义上的礼尚往来,甚至可以说成是附带杂质的交易。而我历来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如果一味地等着圣诞节的到来,好让陆健风告诉我有关他女朋友的事情之后,我再掂量围巾的去与留,又多少显得有些卑鄙。
我觉得我送我的围巾是一件事情,陆健风给我讲他的过去是另外一件事情。
这是平行线的关系,而非相交的问题。
换言之,如果陆健风说要在酷暑的夏天再告诉我他和前女友目前是何种关系,那么我的围巾也要等到夏天么?简直傻不可言。
很简单的事情,下雪了,陆健风需要围巾,我愿意送给他。我平静地对晓菲说。
那你就送吧,我也不是非要反对不可,其实陆健风挺好的,在书城那会儿,我都想哭了,虽然我的男朋友开着奔驰,可是感觉不一样啊……。晓菲幽幽地说。
那你说说,怎么不一样了?我问她,同时将自己织的围巾缠绕在脖子上试了试,看这样的长度是否适合陆健风。
也没什么,也许以前自己还小,太虚荣了吧,现在经历的事情多了,渐渐觉得原来所坚持的追求,其实是一种梦幻,我也开始慢慢明白女人所需要的决非是纯粹的大把大把的钞票,其实真正尝试了爱情之后才知道,有时候我们更在乎的是男人是否能很好得懂你,是否能够多多的陪你,是否能在出差之前把厨房里的水龙头修好卧室里不亮的灯换一下……说到底,我们要的不还是一个胸膛么,一个暖暖的胸膛……可可,你说对么?
啊,这个……。我愣住了,转过身来怔怔地看着晓菲。过了一会儿,我接着说:晓菲,你和诗人是不是有矛盾了?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算了,改天再说吧!晓菲看了一眼石寒和上官雅轩,就住口不再继续了。
晓菲的感慨一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即便我想安慰她,可是从她口中吐出的那些水龙头和卧室灯泡等等的事情,我也只能凭空想象,毕竟没有经历过。
但她所说的无疑是生活中最琐碎和现实的事情了。
望着窗外渐渐来临的黄昏,还有雪茫茫校园亦茫茫的景观,我决定出去踏雪。
晓菲,踏雪,你去么?
不去了,你一个人去踏吧,早点回来。
我笑着把刚刚织好的围巾重新在脖子上绕了绕,出了宿舍,来到校园里。
好大的雪!我舒展双臂,几片雪花便晃晃悠悠地跌入我的怀中。
紧接着,我伸出手去,刹那间就有一片大大的雪花摆弄着轻盈的舞姿,翩然飞入手心。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回,凝目之处却是一颗晶亮剔透的水珠,正正地压在感情线上。
比流星还快么,也难怪。我微微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息将我的回忆拉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与雪似乎有着不解的情缘,这并不在于我出生于哈尔滨的缘故,如果别人知道一个来自冰城的女孩还会触雪伤情,肯定要笑掉大牙。
因为能引起我淡淡忧郁的不是雪,而是雪天里的一个童话。
任何人,包括晓菲也不知道,其实陆健风不是我第一个送围巾的人。
那是高中时代的故事了。
小时候我的同桌,偷我零花钱然后把钱扔在厕所里的小男孩阳阳,已经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那年我去野外踏雪,路上无意间碰上了他,然后又无意地结伴而行。
野外的路有些崎岖,他微笑着走在我的前面,同时缩短了步伐。我的双脚便平稳地放进他踩过的每一个脚印之中,暖暖的感觉悄悄爬上了冻僵的脚丫。
丘回路转,又一种颜色安然微曲地静卧在大地上,打破了眼前单一的白色世界:那正是我想看的小河。
我们两人静静地伫立于河岸之上,远处的大山披上白色的伪装之后,仍然隐约可见。
阳阳说,我想起了一首诗。
我说,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吧。
壮观。他感慨道。
是幽独。我摇头反对。
回去的途中,阳阳把大衣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