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在窗外早市小贩们的叫喊声中睁开了眼,扭头看看,床的外侧空空如也。
我忽地折起身子,第一反应是:完了,陆健风把我抛弃了。
按照我受到伤害后的惯例,第二反应应该是:嘴巴一咧,哭。
当我酝酿起所有悲伤情绪准备惊天大泣一场时,眼光无意间落在了陆健风睡过的枕头上。
我一把将放在枕头上的纸条抓了起来:
小家伙:
昨晚睡得好么?先检查一下你的衣服,看看是不是你睡着的时候,我对你做了什么手脚,嘿嘿,别忘了:我本好色。
另:我已经给你买好了早餐,在桌子上面放着。我去挣钱了,中午十二点之前就能回来,你在屋里等我。
陆健风
看完纸条,我来不及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是否真的完好如初和仔细考虑一下陆健风是否真的“我本好色”,就急匆匆地下床,直奔桌子而去。
唉,要不怎么说我是小猪猡呢,无论何时何地何种环境之下都是闻吃色变,两条腿撒得比四条腿还欢。
只是这次情况有点不同,因为四年来我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一次早饭。有课程安排的上午,通常是八点上课七点五十才起床,之后慌慌张张地往教室里跑;没有课程的上午,一般会翘着小屁股不睡到中午死不罢休。
陆健风说我便秘的原因是不吃青菜爱吃零食不喝开水,实际上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的饮食没有规律。
我从桌面上捧起热腾腾的杯装莲子粥和鸡蛋灌饼,紧紧将其抱在怀里,生怕被人夺了去。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我舔了舔嘴唇,眼巴巴地看着手里被吸管抽空的食品杯。习惯了用零食充饥的我,首次发现原来早餐是这么的好吃。
窄狭的小屋里没有了陆健风的存在,我开始变得像是无头苍蝇,六神无主地背起小手散步散步再散步,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抓起了手机。
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陆健风,你在哪里?
我在汴京公园门口,你等着我,马上就回去了……。他回复着。
汴京公园?等你?哼,等你才怪呢。我这样想着,开始呼呼啦啦浑身上下摸个不停,最终硬是从牛仔裤的屁股兜里抠出了两枚硬币。
我把硬币死死握在手心里,冲到了大街上,顺手拦下一辆脚蹬三轮面包。
师傅,到汴京公园多少钱?
三块。
少一块行不行?
不行。
师傅,我没钱了,你就便宜一块吧。
没钱?骗谁呢,现在就数你们大学生最有钱,看你的穿戴就知道是河大艺术学院的,大把的钱都花了,还给我计较这块儿八角的?
哎呀,我是郑州的,真的没钱了……要不你告诉我汴京公园怎么走,我个人步行过去。
真是郑州的?没钱了?那你上来吧。
谢谢啦。我蹦跳着上了车。
开封就这点好,古色天香的城市,交通工具也是超级的原始和环保。我翘着二郎腿坐靠在面包车上,整个感觉仿佛是置身于一九三七年的上海滩一样,惬意极了。
我在汴京公园门口下了车,远远地,一眼就认出了陆健风。为了弄清楚他到底在这里干什么?我悄悄地靠近他,然后躲在报亭后面,伸头张望着。
陆健风像是正在和另外一个人大声交涉着什么,接着那个人递给了他一些钱,他开始低头数钱。
这是我第一次偷偷地近距离窥视陆健风,他的侧面似乎比正面更英俊和成熟,只是在开封停留了一夜,浓浓的胡茬全都钻了出来,嘿,真如晓菲说的,那叫一个性感。
小家伙,别鬼鬼祟祟的,快现原形吧。陆健风头也不回地说。
我感觉特没面子,噘着嘴慢蹭蹭地出来向他靠了过去。
说让你在屋里等着我,这么不听话呢……走吧,咱们去火车站,买票回家。陆健风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我好奇地问。
当然……不能。
不告诉拉倒,谁稀罕听。我小声嘟囔着,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走。
我是个花钱公主,很少坐火车也从来没有单独坐过火车,对我而言长途的交通工具是飞机,短途的是的士,包括大一时候来开封画铁塔,我也是花三百块钱坐的士过来的。
可我并不觉得这次在开封的遭遇有多么的苦,陆健风把我呵护得像宝贝一样,居然还能想办法变出钱来,和他在一起,能不快乐和好奇么?甚至我还想嘟囔着对他说:陆健风,咱们再玩一天,明天回吧。当然,我只是想想而已,没敢真说出来,我怕他批我呀。
火车上很拥挤,而且没有座位,但是身边有了伴,时间也会过得很快。而且从开封到郑州,也只不过是一个小时的路程。
当火车缓缓地停下来之后,我和陆健风随着移动的人流来到了站台上。
小家伙,你一直都是很听话的,对不对?陆健风停下脚步,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