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她带着一直想好好逛逛台北市,却无人带领的于欢,逛遍了西门町每一个有趣又好玩的地方。在民歌西餐里,点播着她们喜欢的歌曲,赏玩着一件又一件的东洋精品,朱苓苓拿出父亲办给她的金卡不停地刷,抢着付掉于欢相中却不敢买的对象价款。
“朱苓苓,别付,我……我没那么多钱可以还妳。”于欢虽然有父母给她的生活费和零用金,可她一直很节省的花用。
而刚才朱苓苓眨也不眨眼地,就刷下一只日本原装新款的HELLO KITTY手表,折合台币要八仟多块呢!
“这是我要送妳的,才不要妳拿钱来还我,反正那也不是我的钱。”她说得淡漠而蛮不在乎。
于欢在之前吃着松饼和咖啡时,大约知道了朱苓苓为何偶尔会露出落寞寡欢的神情。她的父母亲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天离婚了,谁也没有争龋糊的监护权,只给了她一间公寓和不余匮乏的金钱,让她“独立”,自己一个人生活。
“可是……”于欢犹豫着,收下,实在是太贵重了,不收,她怕朱苓苓会生气,因为她似乎以痛快地花用她那对离了婚的父母亲的钱为乐,每狠刷一笔,就像是在报复他们对她的漠不关心。
“我不管,妳一定要收下,否则我们的友谊就到此为止。”朱苓苓一生气就会变得有些不可理喻。
“好,我收下就是,妳别说得那么严重嘛!”于欢急着回答,她可不想失去她在台北所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改天再想办法还她钱,或者也买个礼物回送她好了。
两个小女孩正值十八一朵花的年华,于欢像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朱苓苓则靓亮得像个东洋小辣妹,同样的耀眼而引人瞩目。
玩乐对自小生长在台北市的朱苓苓,是再精通不过了,她带着于欢逛街、打保龄球、看电影,玩得不亦乐乎,于欢在一家泡沫红茶店认识了五、六个朱苓苓的高中同学,个个打扮得比朱苓苓更呛、更炫。
然后有人提议去唱KTV,这对从没到过那种娱乐常葫的于欢很是新奇,她好奇的跟着,进入了一家“好乐迪”。
选了一间大包厢,有人熟练的抢着麦克风,有人则是志不在唱歌、只喜欢当DJ,朱苓苓拿了一本厚厚的点歌簿塞到于欢手中。
“找找看妳要唱的歌曲号码。”整个密闭的空间里,充满了轻快的旋律,已有两人各拿着一支麦克风大声地唱了起来。
“哦……”于欢认真的找着。
总觉得歌名都耳熟能详,可她又不确定是否会唱,就这样一页又一页地翻来翻去。
这时侍者一一把她们点的简餐、饮料和零食送进来,吃东西的吃东西,唱歌的还是拿着麦克风不放,整个包厢里看似每个人都很开心,可于欢却有种很空虚的感觉。她疑惑着,在台北生活的人,都喜欢这样的娱乐活动吗?一群人关在一个小空间里,又叫又唱,倒像在发泄某种激烈的情绪。
她转头看向朱苓苓,她也没唱歌,正喝着一杯加了许多冰块的饮料,她凑近细看。
“苓苓,妳在喝葡萄汁吗?”那紫红色的液体很像是葡萄汁。
“不是,是这个。”她拿出桌子底下的玻璃瓶。
于欢定睛一看,迟疑地问道:“那不是酒吗?”她没注意到朱苓苓竟然在喝酒,她抢过那晶亮的瓶身,里头只剩一半。“不要喝酒啦!这个不好。”
于欢拉着有些不对劲的朱苓苓往洗手间走。
一问之下,原来朱苓苓想起她和她那一票死党,都是父母离异没人管、没人爱的孩子,不禁伤心难过了起来。
于欢一想到自己有爱她的父母,连隔壁昭云的父母,也当她是自己女儿般疼爱,比起朱苓苓和她的朋友们,她是多么幸福呀!
“别难过,改天妳跟我回家,我的爸爸和妈妈借妳,他们人很好,一定会像疼我一样地疼妳。”她纯真而诚挚地说着。
在听到于欢如此率直的关心,朱苓苓低落的心情才又转晴。
在化妆室里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两人又回到包厢里。可一进到里头,居然发现座位上多了五、六个男孩子,据说是朱苓苓的朋友找来的朋友。
个个模样还算斯文,可朱苓苓在坐下没多久后,心思飞快的一转,她拉起刚喝完柳橙汁的于欢,借口要再上洗手间,带着她溜出了KTV。
到室外,热浪般的空气让于欢有一瞬间的昏眩。
朱苓苓没注意到于欢的异常,心里只想着赶快带她到达安全的地方。
走过几条阴暗的街道,两人来到一家明亮的钟表店门口。
突然,于欢双脚无力地倒向朱苓苓,后者手忙脚乱的赶紧搀祝糊软绵的身体。“欢欢,妳怎么了?”朱苓苓担心的拍拍她眼睫半垂的脸颊。
“我……想……睡……觉……”于欢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让朱苓苓更加地忧心忡忡,那几个男孩子果然有问题,根本是群披着羊皮的恶狼。她抱着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上她的于欢,一时之间六神无主地张望着,想喊人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