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西门大官人是何等之人。我哪里敢得罪他,不敢不接,吃毕,收了银子。便去了武大郎处。揭起千秋幡,只见武大郎七窍内有瘀血,唇口上有齿痕,均是生前中毒的现象。此时又不好声张,便装中了邪,晕倒在地,把此事掩盖过去。心中不愤,想那武大朗憨厚老实,武二郎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遭毒手,事后怕不得清静,怎么也要留点物证,今后好为武大伸冤。便在化尸之时,支开西门大官人派去监督之人,暗中拣得武大的两块遗骨,抱在怀里。今日得武二郎替兄伸冤,这两块遗骨在此,众人来看,这骨质酥黑,系是毒药身死的证据!”
武二郎把他兄长的两块遗骨放白布包上,轮着给在座的坐人观看,那白布上是酥黑的骨头,格外抢眼,让人看时还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看的人有些欷嘘不止。
事毕,武二郎还请何九叔在胡秀才的证词上摁上了手印。
孙嫂见事情到了这种程度,便说:“我女儿绣春是西门庆第五房小妾李瓶儿的贴身丫环,她也算个知情人,我去把她喊来,她可以给大家讲讲还不知道的事。”
武二郎说:“那就劳烦孙嫂了!”
孙嫂知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点也不能马虎,于是很快地叫来了绣春。
这绣春长得端正秀丽,也与孙嫂一样,透着一股正气,年纪也在二十出头。她来了,站在孙嫂座位旁边说:“这西门庆是阳谷县的第一恶人。我主人花子虚是他结拜兄弟,也被他设计夺去钱财,气极而死。夫人李瓶儿不愿落入西门庆手中,自己作主,招了大夫蒋竹山入赘。结果西门庆叫他手下诬告蒋竹山欠钱不还,买通官府,没收蒋竹山财物,逼得蒋竹山背井离乡,从此离开阳谷县。事后西门庆又派地痞流氓骚扰夫人,夫人李瓶儿走投无路,自愿嫁给西门庆作第五房小妾。西门庆常说,阳谷县得他说了算,哪个敢不听他的,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因为自从武英雄到了阳谷县,替受西门庆明里暗里欺侮的百姓出头,惹恼了西门庆。他对李瓶儿说:近日里这阳谷县来了一个打虎英雄武二郎,本来与他可以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这武二郎竟然断了他好几桩财路,最大的一桩就是骗一个什么南唐后主李煜的后人的银子。他收留了李煜后人的几个朋友,要他们把李质变卖祖宅后的银子连人一起带到阳谷县来,好下手夺银灭口,在酒店人也被灌醉了,追上来的李质家人也被打伤,没有人敢出头,眼看银子就要到手了。结果武二郎却多管闲事,把这件事揽过去,还把这家人安全送出阳谷县,不在西门庆势力范围内,让西门庆鸡飞蛋打一场空。更让西门庆气恼的是,跟着西门庆多年,帮他欺男霸女、敲诈欺骗他人钱财的一帮混混、地痞、流氓,犯事时都被武二郎抓过,犯事轻的只是被口头训斥,重的也挨了武英雄的拳头教训。这帮人害怕了,都想离开阳谷县去另投主人。让西门庆这个老大觉得很没面子,失去威信,断了财路,今后在阳谷县再不能为所欲为。所以处心积虑要除掉武二郎这个眼中钉,一定要制武二郎于死地。于是他想了一个毒计。武二郎的兄长丑陋不堪,却有艳福娶了个美艳如花的女子,这女子肯定不安分。靠他西门庆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怕勾引不了武二郎的嫂子。等武二郎的兄长戴了绿帽子,颜面失尽的武二郎肯定要替兄长讨个公道,愤怒之中杀了其嫂,然后再买通官府。不给武二郎定个杀人罪,也把他来个流放。把武二郎撵出阳谷县,那岂不是阳谷县又成了西门庆的天下。其实大家想想,这西门庆毒死武大郎,霸占潘金莲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步棋。后来搞到会毒死武大郎,那时我已经离开西门庆家,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在座的众人听到了绣春披露的有关西门庆的内幕,不禁大惊失色,议论纷纷,一时一片嘈杂之声。关于花子虚与李瓶儿夫妻二人,不过在一年多的时间,就先后死去,大量的钱财均落入西门庆之手,此事阳谷县大户也有耳闻,避西门庆不及,怕遁花子虚夫妇的后尘。虽有种种猜疑,只不过不知道均是西门庆一手操纵。而阳谷县时有欺男霸女、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之事发生,时有人设局骗人钱财,众人也都知道,只不过不清楚这些坏事都是西门庆在幕后指挥。对于武二郎在阳谷县,打击地痞流氓、恶霸、骗子,为老百姓出头作主的事,也历历在目,不过也未曾想到为此西门庆竟然订下毒计,毒死武大郎,强占武二郎的嫂子,为的就是打击武二郎制武二郎于死地,至少驱除武二郎出阳谷县。众声喧哗群情激愤,除王婆外,全都愿意出庭为武二郎作证。
武二郎冷静地叫胡秀才把绣春的证词写好,摁了手印。
武二郎此时对大家说:“虽然大家愿陪我到衙门去,但这杀人的首犯没有来,这衙门里的人也不会接受这个案子的。请大家再耐心等等,我去把主犯带来。”
大家都很奇怪不知道这武二郎会用什么方法把这西门庆从何地带来,只有金莲心中清楚,选择今天,是因为武二郎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基本上没有漏洞了,才召集大家来的。那西门庆定是已经回到阳谷县,正不知又在想什么办法来陷害武二郎。那武二郎肯定有朋友帮忙,正监视着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