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陷入疯狂自我厌恶的痛苦里,双手捣着脸,没发现在月光底下有抹影子佝偻地接近,拾起他面前的手机,无力地坐在他面前。
“老公,你不冷吗?”
轻软虚弱的嗓音传来,皇甫令蓦地坐起身,入眼的,是自己妻子衣服残破,细墨的檀发凌乱,就连白瓷般滑腻的面颊都擦着伤的狼狈样,但她眸底眉梢满是俏皮笑意,黑润的眸在月光底下潋滟生光,清透得恍若是从月亮里来到他面前的仙子。
“夜艳?”他掀了掀唇,好不容易才开口,就怕又是另一场恶梦。
“老公,你傻啦?说好你要叫我宝贝的。”她佯恼,抱怨得好甜,然后笑吟吟地举起她的双手,用一手抓着另一只手腕,做了个往旁边侧击的动作。“老公,我很厉害吧,一次就成功了。我说过,会保护自己的。”
“宝贝?”他颤着声探出手,却不敢碰她。
反倒是白夜艳主动抓过他的手,轻触她微凉的颊。“老公,还好你打电话给我,让我发觉不对劲,所以我就趁他不备,给他一个肘击再跳车,只是他车开好快,我跳车之后就晕过去了……对不起,你一定很担心我吧。”
她醒来后,人已经在医院,才知道是那附近的居民好心将她送医,想打电话联络他,才发现手机掉了,怕他担心,她只好赶紧从医院溜出来。
他抖着,再也说不出话,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紧密地贴合,让两人之间完全无距离。
“你真的没事……”他喉头着,再次落下泪,但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他终究还是改变了历史,还是打一开始,她就没事?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回到他身边,就够了。
“我当然没事啊。”她被抱得胸口很闷,很想告诉他,其实她胸口有挫伤,要他温柔点,但看在贴在她颊边的他激动的淌着泪,她就不跟他计较了,只是——“老公,我是从医院溜出来,请计程车司机送我回家的,那………计程车司机还在外头等着,你要不要先帮我付车费啊?”
过完了年,冷锋再次南下,温度骤降,但寒意跨不进热闹滚滚的皇甫家庭院。
今日,为了庆祝白夜艳完全康复,于是大伙在庭院里架起烤炉,冷风阵阵,吹送着令人垂涎的香味。
休杰的案子确定已经完结,危险解除,至于雷震的档案为何搞得如此复杂,乃是因为另一个档案里头,是他写给他老婆的情书,可以想像当时的状况有多危急,让他只能把关于休杰的档案和情书放在一块,以密码区分,上头显示选错档案会自动毁坏,不过是唬人的玩意儿罢了。
挂在天际的初生新月,月弯如眉,娇羞而惹人怜爱,细致地抖落风情,但是比月光还闪亮的两人,却让其他三人一顿晚餐吃得很闷。
“老公,啊——”
“宝贝,谢谢你。”
“不客气~”
皇甫令和白夜艳两人在烤炉旁表演着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戏码,如往常一般,皇甫令负责烤,白夜艳负责喂,可更可怕的是,气氛太好,竟让白夜艳一时兴起,忘了自己五音不全的嗓子,唱出情歌。
“OH~只有为你,我愿变成影子跟随着你,寸步不离~”
“OH~只有为你,我的心变成了一座城堡,一生一世都专属于你。”皇甫令立即唱出下一句,完全的妇唱夫随。
“够了!”其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吼出声。
现在是怎么样?炫耀他们感情很好,他们这些没情人的人都应该去死一死是不是?!
“他们吃醋了。”白夜艳好甜蜜地偎进丈夫怀里,突地发现只穿着棉质贴身背心的男人,好像泛着鸡皮疙瘩。“老公,你冷啊?”
“不冷。”硬汉,是不怕冷的。
“哇,老公好厉害!”她用力夸赞。
“当然。”咬着牙,皇甫令忍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鸡皮疙瘩。为了老婆一声夸赞,他没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真强啊,八度耶,穿背心。”孙幼翎裹着羽绒大衣喝汤配烤肉,还看了下风势,偷偷往于修司身边挪了下,利用他挡风。
“想当年在西伯利亚时可是零下二十度,我和雷震为了要进美国驻俄大使馆,穿着背心短裤……”
“哇,老公,你去过西伯利亚喔?”
看着老婆潋滟的眸光满是崇拜,皇甫令好虚荣也好骄傲,从没想过她会爱上他以往的历史。
“听你在放屁!你零下二十度穿背心配短裤,我告诉你,你只会冻到截肢!”安洁很不客气地唾弃昔日战友。竟为了得到老婆欢心,连这种鬼话都说得出口,不过说真 的,会相信的人也真是太好骗了点。
“那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是零下二十度潜到冰河里头去啊!”于修司喝着热汤,加油添醋地美化自己的英勇,只为了博得身旁孙幼翎的欣赏,可惜,美人如冰……他要是能够融化她,才是真正的英勇吧,唉。
“真的吗?”白夜艳很狐疑地看着他,摆明不信。
“喂,差这么多?他说的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