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千大洋够不够?不够再带点去?”
林旭东把沉重的布袋子放进驾驶室,转身询问安毅,看到胡子递来支烟连声谢绝:“谢了,兄弟,我不烟。”
安毅看看发白的天,接过胡子的烟划根火柴点上:“够了,办好了估计用不完。九几个怎么样?那些尸首处理妥当了吧?”
“已经上大石头沉入下游的江底了,三师弟和村里几个会算账的老叔辈正在清点咱们回来的宝贝,刚才离开时我问了问,账房的十二叔估算约在七十万到七十二万之间,可惜那些瓷器咱们不好搬,否则远不止这个数x……脆,等算完数你再走,急什么x?”林旭东说道。
安毅摇摇头:“不了,还不知道江月码头上那两三百民工吓什么样了,我不去那七个老兵和阿深他们民团不好处理,等忙完这阵子我再来找你,一起去找汉斯定购几条好船回来。不过四哥你得加紧把人派进各个码头,先占住四海留下的空缺,其他的等阿彪回来再说,还是按你说的办,什么事都让阿彪出面,村里暗中派出一批人他忙就行,趁现在广州城群龙无首先下手为强,否则到时处处受人。”
林旭东点点头:“明白了,你忙去吧。”
拆下党旗挂上民牌的雪佛兰卡车缓缓驶入江月码头,众多的鱼贩立刻让开条宽宽的道路,安毅把车开到码头入口处停了下来,地上坐黑压压一片的民工立刻惊慌地望着卡车,三百多手握枪支的民团在自己七名老兵的带领下围一个大圈严密看守。
老四川屈通源看到安毅和胡子下车,一阵跑上前敬礼:“报告官,三连七排一班xx班屈通源正在带队执行任务,请官训话。”
“做得不错,xx还以为你这贪酒的孙子醒不来呢。”安毅回了个礼走向民工。
老四川跟在安毅身边嘿嘿傻笑:“连,我不就是多喝了两口吗?都几个月没沾一滴酒了,馋x!晚上我就没敢多喝,半夜就和民团坐船赶来了,嘿嘿!”
安毅点点头四下看看,走到人堆边沿指指耷拉着脑袋的老齐:“齐大哥,是我,快出来,快快!”
齐辉看到军装笔腰挂驳壳枪威风凛凛的安毅先是不敢相认,接着像看到救星一样站了起来:“毅,真的是你?唉x,可把我吓坏了……弟兄们让让……让让……”
齐辉跌跌撞撞挤了出来,什手抓住安毅:“毅x,这是怎么回事x?”
老四川一看齐辉乎乎的手抓住自己官这还了得?刚要上前骂娘就被胡子一把抓住:“没看这人是连的熟人x?在军队了这么些年还不知道把眼珠子擦亮点?”
“哦……是是,我一时给忘了,谢谢胡连副提醒,否则又会惹来一顿臭骂。”
“没事,四海上上下下犯下大罪,已经被国民政全都抓起来了,你们没事了。”安毅和气地说道。
齐辉待在原地没说话,身后的工友们已经起来了。
安毅以为这人翻身解放怎么样也得出个笑容吧,没想到民工们陆续站起来熙熙攘攘地高呼工钱怎么办?把安毅听得连连摇头,不得不大声喊话:“听着,全都给xx坐下来,要是再不坐下,xx转身就走,让你们这孙子自己找四海要钱去。”
众人一听立刻安静下来,心想四海都被你们抓起来了我找谁要钱去?不过真把这个好说话的官气走了,恐怕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去找政?都没人管政会管你?这么一想民工们个个老老实实蹲下坐下了。
安毅看着这群苦难的弟兄心里也不是滋味,突然涌出个念头是否请师大的那几个xx青年来演讲一番,看她们怎么给一群衣衫褴褛讨要工钱的民工做思想工作一定会很有趣。可想归想,安毅还是得解决问题的,这可是他从军的第一笔本钱x!
安毅脑子一转,环视一圈黑下脸大声说道:“让xx怎么说你们才好x?前些天xx在上游渔码头,看到你们一个个不是泡在里,就是在岸上扛着石头木头累得半死不活,怎么不见你们这孙子向四海的工头讨要工钱?现在好了,xx怕你们被误伤被别的军阀抓走,天没亮就派人来保护你们,你们这群孙子不但不感,反而向xx讨要工钱,天下有这样做人的吗?x?要不是看在齐大哥曾经是我街坊邻居的情分上,xx不会在上xx觉x?要是xx现在转身就走,这天底下谁还会来管你们这些人的死活?”
两三百民工被安毅这一顿数落,全都羞愧地低下头,安毅把齐辉和自己的兵屈通源一起叫过来,拿出几个大洋给齐辉,指指码头边上两艘卖艇仔粥的船:
“你们两个过去,让那几个卖粥的船把所有的粥端上码头来,不够让船多招呼几条卖粥的船过来,让这些蹲着坐着的苦弟兄们先吃个饱,钱不够再问,这糊里糊涂的孙子肚里没东西就一肚子怨气,等他们吃饱了再来找xx说话,去!”
一群民工惊讶地看着安毅,安毅却和胡子走到一边烟闲聊,等两百七十六名苦弟兄都吃饱了也过了一个时,的太阳慢慢爬高挥洒着热量。
也许是几碗可口的米粥真把民工们肚子里的怨气挤掉,所有人都坐在地上,眼巴巴等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