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说“忘记了”,当然他在说谎,那形容词和伟大的母亲,多半绝不能放在一起。)
我不知道猜王降头师对温太太做了些什么,也没有兴趣追问,因为虽然有降头师在座镇,可是局面不一定可以控制,看情形,温宝裕大有被当作是凶手的可能,不早早澄清,事情会十分糟糕。
我伸手在温宝裕的肩头上拍了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吧。”
温宝裕皱着眉,他平时不是吞吞吐吐的人,可是这时,竞有难以开口之苦,我耐着性子等他开口,他的神情愈来愈是为难。
足足过了一分钟之久,他才长叹了一声:“不能快说,还是得从头说起。”
我大喝一声:“那就快从头说。”
陈耳在这时,按下了一具录音机的录音掣钮,温宝裕道:“我说了三遍,你也录了三遍了。”
陈耳淡然道:“多录一追,没有坏处。”
温宝裕的神情极不满:“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想在一遍一通的重覆中找破绽。”
陈耳不置可否,温太太又愤怒地叫了一句:“我家小宝,从来不说谎话。”
这种话,几乎是一般母亲对儿子的真正看法,可是世上哪有从来不说谎的人?
所以,连温宝裕自己都不禁皱了皱眉,他母亲对我一直有偏见,这时,又用极不友好的目光,向我望过来。我摊开手:“这次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在几千公里之外。”
温太太显然也想不出用什么话来责备我,只好鼓着气,她满脸胖胖的肉,一鼓气,自然看来更胖更圆了。
温宝裕又叹了一声,开始叙述。
以下,就是温宝裕经历那件凶杀案的经过。
到目的地第三天,早上,温宝裕和他母亲从升降机下来,才一步出升降机,温太太就发出一下惊呼声。温宝裕自小就对他母亲的大惊小怪习惯了,自然不以为意,这种程度的惊呼声,算是平常事——如果把温太太的惊呼声照地震的分级法,那么这一下惊呼声,至多不过是二点四级。
可是,别人却已经都吓了一大跳,酒店升降机附近,静了约有三秒钟之久。
温太太在发出了一下惊呼声之后,立时转过身,又向电梯中挤去——那时,电梯中已经有了不少人,温太太才一踏进去,电梯就响起了过重的警铃声。
于是,电梯中所有的人,都望向她,她也望向所有人,一点也没有退出的意思。
温宝裕尴尬之极,用力去拉他的母亲,温太太怒道:“干什么?我忘了带抹汗纸,上去拿。”
温宝裕叹了一声:“妈,我替你去,你在大堂等我。”
温太太这才肯跨出电梯,推了温宝裕进去,电梯减了接近六十公斤的负荷,自然顺利上升。
以后一切的事,全从这件看来平常之极,温太大忘了带抹汗纸,温宝裕上楼去拿开始。
温宝裕的房间,在酒店的十一楼,由于他母亲的行为,不是很有公德心,所以他向电梯中所有的人,发出抱歉的微笑,电梯中人显然接受了他的歉意,电梯停停开开,人进进出出。
到了十一楼,温宝裕快步走向房间,找到了一大包抹汗纸——那里天热,温太太肥胖,要是没有抹汗纸,游览的乐趣,自然大减。
出了房阿,来到电梯前,电梯一列横排,一共有四架,可以称之为一二三四号。
等电梯,哪一架先到,事先很难知道,也无关紧要,温宝裕等了一会,第二号电梯到了,“叮”地一声之后,门打开,并没有人。
温宝裕走进电梯,按了“g”字,电梯开始下降,至此为止,温宝裕的想象力再丰富,也难以想到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会有什么事发生。
电梯在八楼停下,门打开,温宝裕觉得眼前陡然广亮,一个身形娇小,皮肤极白哲,面容十分俏丽,那一只大眼睛有着迷路的小鹿一样惘然的女郎,先走了进来,还伴随着一阵十分清淡的幽香。
那女郎看来才二十出头,穿得很薄,进来之后,也不看温宝裕,一进来,就转过身,背对着温宝裕。接着,又进来了一个极胖的、肤色十分黝黑的胖子,只穿短夸、背心,满面油光,样子看来十分威武,颇有大亨的样子,可是样子粗俗之至,看了令人无法不皱眉,温宝裕也未能例外,而且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胖子的大手,已老实不客气地按在女郎曲线玲瑰的臀部上。
那胖子右手粗大的手指上,戴着三只戒指,一只红宝石,一只翡翠,一只钻石,都极大,大得和他手指粗壮相配合。温宝裕对各种宝石的常识相当丰富,一看到了那三枚宝光夺目的戒指,他便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知道那个看来如此伧俗的胖子,一定是一个超级大亨。
接下来,胖子的手,在女郎的臀部,动作渐渐不雅起来,女郎并没有反抗,反倒偶得胖子很紧,像一头受了惊的,或是驯服的小鹿一样。
温宝裕本来也无意去研究这一男一女之间的关系,而且,他也看出那胖子敢在电梯中就有这种过分的动作,一定有他的特殊势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