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受过他恩惠的人,不知凡几,这些人之中,如今有影响力的也还不少!”
我狠狠地瞪着他:“你才真的不懂事,如今的权力班子是新的,新权力班子最重要的事,是竖立自己的威信,铲除旧权力的影响,铁大将军如今能起的作用,只怕比你还不如!”
温宝裕笑:“我算什么啊!”
我道:“你是青年才俊,而且是豪富身边的人,只要你愿意表示好感,立刻就会有什么公子公主,成为你的知心好友,一起赚钱!”
温宝裕叹了一声:“真可惜,爹娘生我,没有我这种肉麻当有趣的本领。”
我干笑了几声,本来还想说温宝裕“不合时宜”,但转念一想,如今“合时宜”的人太多了,有他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也不为多。
温宝裕识趣,也看出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讨论下去,所以他向我一拱,就此告辞。
我之所以把这一段经过,记述得很详细,是因为后来事情的发展,和这段经过,有很大的关连之故。
当下,我一个人连喝了好几口酒,把心中的那种不快驱走。那批人渣,固然令人类蒙污,但是阳光普照,天气和暖,地球上还是另有可爱之处。
我没有再把这事放在心上,甚至未曾和白素谈起,因为我根本没有准备和这种事,扯上任何关系。
过不几天,我正在书房,仔细观察几只非洲蜘蛛的标本,这蜘蛛的大腹,花纹一如人面,而且每一只都是不同的人面,奇特无比,是我的一个朋友饲养的珍品,其中的几只,在那几只蜘蛛腹部的花纹,其人面,和世界上几个名人,相似的程度,竟在八九之间,不能不说是自然界的奇迹。
这种蜘蛛的圆腹,约有大拇指大小,它有剧毒,所以要观察它腹部的花纹,就要先把它放在一只玻璃盒中,把盒举高,这才能看到它腹际的花纹。
我在看的一只腹际人面花纹,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尤其那两道倒排的丑角式八字眉,理维妙维肖。尤其蛛腹贴在玻璃上,“人面”看来更象才被掴了一掌一样,一副糟相,引人发噱。
我看得入神,一面看,一面忍不住啧啧称奇,自言自语:“太奇妙了!”
这期间,我听到有人推门进来,我也知道是白素。果然,我听到白素的声音:“你在看什么啊?”
我忙道:“你快来看!真有趣!”
白素走了近来,我的视线,离开了蜘蛛,却见到白素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美人。
这美人,美得耀眼生花,花团锦簇,热闹之极,叫人透不过气来。
我呆了一呆,我自然认识她,她是和“大亨”有特殊交情的朱槿。
我也当然不会忘记朱槿的特殊身分,正因为如此,她的出现,令我突兀之至,一时之间,竟至于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白素笑着推了我一下:“怎么啦,惊艳?”
我并没有否认──这种事,否认是越描越黑,我只是道:“真想不到,今天刮什么风?”
朱槿笑道:“我来了,当然是北风,卫先生要不要加一件寒衣?”
我闷哼一声:“我还不至于那么怕准!”
白素向我一指:“你们别冷言冷语了,你,闯了祸,知道吗?”
我更是莫名其妙:“闯祸?”
朱槿却接上了口:“是害了我──你曾对陶启泉说什么来?”
我“啊”地一声,想起我曾提议,陶启泉的问题,可以找朱槿去解决,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何以她会来向我兴问罪之师。
同时,我也不明白何以白素会和朱槿在一起,而且还显得如此熟络,莫非美丽的女人,相互之间,也有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我问:“怎么了?”
朱槿秀眉紧蹙:“现在,两大豪富,都日夜逼我,要想出办法来,尤其是我那位,闹得连半点人生的情趣,都不复存在了!”
朱槿说来虽然认真,可是我听来只觉得好笑,我道:“那你就替他们想办法啊!”
朱槿苦笑:“我要是能想得出办法来,那就好了!”
我表示不信:“你不能?这又不是挟泰山而超北海,只怕是不为也,非不能也!”
朱槿幽幽地一长叹:“我没有理由在两位面前说假话。我的地位固然特殊,可是真正的权力中心,在闹什么玄虚,我们也不沾不上边,只有等局势定了之后,才能认清谁是新的主子,再来替他卖命!”
我听了这番话,不禁怔了半晌──这可以说是她这种身份的人肺腑之言了。和她有同样身份的人,如海棠,和原振侠医生的关系,何等不寻常,也未曾听她说过这样的话。如黄蝉,和她找交道多次,也没有听得她如此说过。这番话之中,有一股淡淡的悲哀,可是悲哀却又是如此之深切!我也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所以反问:“现在的局势混乱?”
朱槿并不望我,只是望着窗外,一字一顿:“老人家毕竟太老了,老到了连他的儿女,也不得不承认他情形不好,早两年,还硬把行将就木,举止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