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异象,都是空间转移过程中的必然现象,很快会过去的,会很快过去的。
在困厄的情况下,告诉自己,这种困厄很快会过去,可以起到一定的安慰作用。
压力愈来愈重,终于到了一下子我要闭过气去的,眼前一黑,我以为已经昏过去了,但倏忽之间,压力全消,神清气爽,通体舒泰。
我自然而然大大松了一口气,心想:空间转移已经完成,我被转移到什么地方来了呢?难道我已从必然的生命历程──死路上,被转移到了活路上?
这活路上,又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呢?为什么一片黑暗?难道所谓活路,竟是一片漆黑?
这时,我的思绪紊乱之至,我伸展四肢,都可以活动,也可以站起来,我甚至跳动了几下。四周极静,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沉住了气,发声问:“请问,我现在的处境如何?”
在如此奇诡的情形之下,我除了这样发问之外,实在没有别的事可为,虽然这样做,看来像是傻瓜一样,但也无可奈何。
却不料我一问之下,立即有了反应,一个声音响起,回答了我的问题:“你现在是在活路的起端,你是不是决定向前走?”
这个回答,可以说是简单明了之至,可是我听了之后,却又是犹豫,难以回答。
因为,一来,我不是有意来“走活路”的,我的目的只是来找上路的人;可是,我来的时候,却又真心诚意的表示愿意走活路。
照沈魂的说法,是不能后悔,一反悔,那盒子会发怒,我也不知后果如何。
二来,我也根本不知向前走活路,走下去会有什么结果,这都需要考虑。
如今的环境,又是如此奇诡,实在无法使人作周详的考虑,更难以决定。
我支吾了片刻,心想,那声音的语气听来很是亲切友善,可能容易商量,所以我先试探着问:“请问,这……活……路……走下去,是什么样的情况?”
那声音忽然发出了一阵“咯咯”的笑声,笑得人有点手足无措,接着,那声音道:“你和他们一样,根本没有走活路的打算,是不是?”
他一下子就揭穿了我的心思,这倒反而好办了,我坦然承认:“是,我是来找他们的──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你们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我们正常的生活,请还我们平静。”
那声音立即道:“你们的‘正常生活’,那是一条死路啊!”
我知道这时我不能再犹豫,一定要坚持,不然,情形可能有变。
所以我立时道:“在你们的观点来看,或许如此,但这既然是我们的生命方式,也就是我们唯一的生命之路,既是唯一的路,也就无所谓活路或死路。”
我这一番话,说来流利之至,也道出了我对自身生命形式的看法。
我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之声,那声音又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
他把每一句话都重复一遍,听来像是不胜感慨之至,接着又道:“难道你们之中,没有一个看得开放得下的?”
我大奇:“这与看得开放得下有何关连?”
那声音道:“看得开就放得下,一放下,就可以走上活路,这道理再简单不过,可是你们既然不知有死路活路之分,当然也无法明白这一点。”
一时之间,我思想杂乱之至。这时,我已可以肯定,在经过了空间转移之后,我此际对话的是某一类外星人,就是多年之前,沈万三打救了的那种蛙形生物。他们的语气之中,一副悲天悯人,还有难以掩饰的轻视,这一点很令我不快。
就算他们的生命形式远比地球人(此处缺漏)的生命形式,也值得尊重,不能被轻视。
所以我道:“也没有什么可讲──当年,你们被人袋在篓子里发卖,若不是沈万三救了你们,只怕也是死路一条,不知被人清炖还是红烧,还不如我们呢!”
此言一出,我又听到了一阵杂乱的声音,仍是那声音道:“那次事故,是一个,恰好沈万三接收到了我们的讯号;若不是他,也一定还有别人接收到,我们未为此担心过。他现在怎么样了,何以他不来?”
听到声音的发问,竟像是不知道人间的时间已过去了五六百年,以为沈万三还在人世一样,我道:“沈万三早就死了,他的灵魂,不明白活路何所指,所以迟迟不敢前来。”
那声音叹道:“有说‘至死不悟’的,怎么连死了仍然不悟。”
我道:“那不能怪他,那不是他的生命形式范围之内的事,他不理解,那是常情。”
那声音连连叹息,像是遇到了绝不了解的怪事。
我又道:“我也一样,我来了,但我的是找以前来的三个人,我相信他们也该转移来了,我希望能把他们带回去。”
那声音道:“要是他们不愿回去走死路呢?”
我一字一顿:“那我希望能听到他们作出选择。”
那声音和其他不少声音,又是一阵欷虚声,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