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光辉,使得原来在她脸上满布风尘的痕迹一扫而空,使她看来犹如一个纯洁的少女。
她笑了起来,笑容佻皮而又充满着欢乐:“就算你把我杀了,我的鬼魂也将跟着你。”然后,她不经意地咬了咬下唇,语意也变得更加坚决:“告诉你吧,这一辈子,你别想能躲开我。”
她的话,虽然是软言俏语,可是听起来却又那样地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可以转还的余地。
他也笑了起来,笑意使他看来,十足是一个小孩子:“你才想哩,小淫妇!”
她的两道细眉倏然扬起:“我手里没有刀,不然,也照样砍你。”
他笑得更欢:“好啊,把我砍成两半,我照样阴魂不散,缠着你。”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低微,喃喃地:“缠着我,缠着我,我要你缠着我。”
他伸开双有力的手臂,抱紧了她。当他抱着她的时候,利刃自他的手中落下来,刀尖插进了江边的泥土,刀身神秘幽暗,轻轻幌动,闪着微光,在这样的境地,连这可怕的杀人利器,也出奇的温柔。
他们相拥了很久,在江水的奔流声中,他们两人的气息听来如此和谐宁静。在同一时候,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男女在相拥,他们也只不过是女人和男人,没有什么特别。
如果硬要找出什么特别来,那或许是女的在历尽沧桑之后,至少暂时有了平静;而男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可是在他生命中的惊涛骇浪,却在等着他去闯。
是不是闯得过去,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因为他必须去闯,没有任何退缩回避犹豫推却的余地。也许正由于这一点,所以他对这时的宁静,更全心全意地投入,完全溶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