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由于实在震惊太过,忽然讲了一句粗话:“这狗娘养的,他竟然告诉我,两位中将的身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机会,成为两团肉浆,比海水中的微生物还要细。”
我默默听她说着,也不禁冒起一股寒意,我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当时,潜艇上还有其他许多官兵,这些人——”
盖雷夫人又打了一个冷颤,用力一挥手,用极其厌恶的声音道:“别再说了。”
我不知内情,自然对她的这种态度,相当不满:“我们是合作的伙伴。”
盖雷夫人的神情,在那一刹间,完全恢复了她固有的冷竣:“好,我告诉你船上的官兵全死了,他说,老的瘦的,全给他自鱼雷管中放出来喂了鱼,拣精壮的他留着,足够他吃一年的了。”
尽管盖雷夫人是用十分平静的声音把这一番话讲出来的,可是我听了,腹际还是一阵抽搐,一面冒着冷汗,一面要深深吸气,才能把那股强烈的呕吐感压下去。
可是我的声音还是有点发颤:“他疯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盖雷夫人对于我对巴曼少将的评语,没有什么反应,我又道:“大量的深水炸弹,可以使他和他的潜艇,都成为碎片。”
盖雷夫人闷哼了一阵:“别忘了海底的核爆装置。”
我大声道:“他在唬人。”
盖雷夫人苦笑:“也许,但是谁愿意冒这个险,反正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让这狗娘养的躲在海底,吃他的死人好了。”
我又起了一阵想呕吐的感觉,而这时,直升机已经开始降落海面上,一艘看来和普通渔船没有什么差别的残旧船只,正以极高的速度驶向前,自船上放下小艇船上显然是伪装的渔民驾着小船过来,把我们接上渔船去。
盖雷夫人登船时,船上有十来个人,在舷边站立向她致敬。
一个负责人模样的人走过来,一面用十分恭敬的神态和她讲话,一面斜着眼打量我,我懒得和这种人计较,自顾自在甲板上溜达。
船行半小时左右,又上了小艇,驶近锡诺普,这时,正是黄昏时分,在逐渐接近岸边的时候,这个古城所有的建筑物,沐浴在金黄色的夕阳中,原来的灰暗消失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彩,看起来倒另有风味。
在完全没有人注意的情形下上岸,岸上又有两个人迎了上来,一见面就道留意的目标,还在酒吧,醉得连头也抬不起。
盖雷夫人闷哼了一声,由那两个人带路,走了十来分钟,就已经进入了老情人酒吧。
那时刻,正是老情人要他所有的顾客,留意即将沉没在水平线之下的火夕阳的时候。
一进去,里面烟雾迷漫,劣酒的酒味,使人如进毒气室,而且一眼就看到伏在桌上,身上污秽不堪的小纳和韩因,盖雷夫人直向他们走过去,双手齐出,抓注他们的头发,把他们的头提起来,大声道:“老祖母来了,快醒来听老祖母说话。”
她一面说,一面向她两个手下一使眼色,那两个人走了过去,一面手法十分利落地各自夹住了一人,用力向上一提,同时,我看到他们的手中,不知多了一样什么东西,在小纳和韩因的鼻孔中,一下子就塞了进去。
小纳和韩因的身子,像电极也似震动了,张开口叫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可是同时,却也自己能竖直头,睁开眼了。
盖雷夫人转过头来,看到我有疑惑之色,她道:“这是土耳其人的醒酒良方。”
这时,小纳和韩因两人,剧烈地呛咳,两个手下夹着他们走出酒吧去,才一出门,就听到了他们的呕吐声”
我和盖雷夫人跟了出去,看着他们痛苦莫名地吐了二十分钟之久”
这种场面,老情人多半是看惯了的,所以他十分有经验地握着两大杯冻啤酒在门口等着,一等到两人的呕吐,告一段落,就过来把酒递给他们:“一口气喝下去包你们立刻可以。捕鲨鱼。”
他同时,又向盖雷夫人瞪看眼,发牢骚地道:”老祖母,要不要我请你喝一杯。”
我心中着实替这个糟老头子捏了一把汗,他要是知道盖雷夫人身份的话,这时就该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了,盏雷夫人只是冷冷地道:“不必了。”
我生伯这老家伙还会说出什么不得体的后来,忙走过去道:“不必了,我们会处埋一切。”
老头子毕竟也在江湖上混过不少日子,这时也看出我们这伙人有点古怪,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就走了进去。
小纳和韩因两人已喝完了啤酒,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死鱼,须髯满面,瞪着眼,小纳总算认出了我,向我挥了挥手,可是却发不出声。
盖雷夫人向她手下讲了几句话,那两个人扶着小纳和韩因,向前走去。
我和盖雷夫人跟在后面,心中不禁苦笑,心想一共不过七个人,可是那算是什么样的组合呢。
一个美国高级情报人员,和一个法国的海军军官,由两个苏联特工扶着走路后面跟着的,是苏联情报大头子,而在情报大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