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稀泥吃了。
一时间,王讷万念俱灰。本不想复言。可怎么也没有料到,郭药师居然在此时进言了。
“太子郎君,下臣认为,王讷所言,确实有理。徐卫虽已现败象,但其所部士卒大多坚韧,如欲尽屠之,尚需半日之功,也许更久。但等到那时。东京大军必已扑至面前。我军血战多时,已成疲师,就算击败宋军强援又能如何?现在军中不过三日口粮,三日之后,何以为食?且徐卫碍手,宋军士气必然高涨,此时强战,于我不利。因此,下臣建议,退往滑州!”
王讷大感意外,两次进兵,郭药师皆为急先锋,每每进言太子猛冲猛打,从无退却之意。如今这般明理。从前倒小视于他了。一怔之后,赶紧向斡离不解释药师之言。
斡离不听后一语不。只觉胸口隐隐作痛,若韩昉在;安能使我有此一失啊!
正未决之时,身边将士尽皆惊呼,斡离不急视之,却是派出的千余精骑竟阻挡不住宋军兵锋,那身长使枪之将正往面前冲来,其后,数千骑兵风驰,再后,徐卫右翼数千马军也正赶来,眨眼将至!
时斡离不身边尚有精兵万余,自是不惧。也还在想着拖些时候,待破了徐卫再撤不迟。无奈郭药师王讷等文武苦苦相劝,便连挞懒也力主马上撤军。金国二太子牙关紧咬,闭了双眼,满面怨毒之色令人
惊。
“徐卫!徐卫!早早晚晚,我必擒而杀之!”斡离不仰天长啸,三军动容!
却说杨再兴单枪匹马直冲金军战阵,网要接兵,却见金军帅旗向北而动,一时间,面前金军齐齐动,都往后撤。号角骤起,声传四方!背后,也传来同袍大呼,让其勿追。可他已杀得兴起,把持不住,一人追在万军之后。但有被赶上者,一枪棚死!金军将士本不把他当回事,只顾后撤。可没久。他们现,此人竟然闯进阵中,左刺右挑,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杀往中军。这才知道不妙,赶紧围堵。
“你家鸟太子在何处。出来受死”。杨再兴此时已杀得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其身长大。面目狰狞,骁勇妇女真人,也望而生畏!
郭药师在前头听到后面异动,回视之,大惊失色!天下竟有如此刻悍之人?本欲张弓射杀,奈何其人左突右闯,行踪不定。斡离不也觉不对,急声相询。药师不及回答,突然听到来将一声巨吼,赶紧回头一望,神情陡变!原来,杨再兴没找到斡离不,却盯上了他,正拍马赶来!民间戏说,言武将之勇,常有“于万军之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一语。那本是虚夸之词,可用在此人身上,当真贴切!
药师征战一生,自命勇冠三军,当即请二太子快撤,自己提了一口大刀,调转马头迎战!两人接手,药师使刀猛劈,来将不避,举枪相击。哪知对方臂力极强,这一击之威,生生将药师那口刀打成两截!
这还是人么?郭药师心惊胆寒,不敢再战,大声呼道:“截杀此人!截杀此人!”话未说完便再调马头,狂奔而去。
再兴虽陷于万军之中,却无一丝一毫惧色,一枪铁杆如同阴司索命牌,敢有挡者,立死!四周女真将士见他如此骁勇,背后宋军骑兵追得又急,皆无心恋战,只顾撤退。杨再兴格杀二十余人,还想再追,无奈其身躯雄伟,体重不轻,那战马一路奔来,已是力乏,竟驮不动他。眼睁睁看着一万多金兵都北窜而去。
勒停了战马,伸手一摸脸上血污,杨再兴叹了口气。可惜认不得那金国二太子,若撞见。或擒或杀,除了这祸害,岂不甚好?
背后蹄声震天,却是折彦质引军赶上。众将士将再兴团团围住,仿佛见着鬼一般。签书相公打马上前,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掩饰不住惊喜之色,叹道:“再兴真神人也!”
“相公过奖!若不是这马力竭,卑职定追出五十里!”杨再兴忿忿不平道。
折彦质丝毫不怀疑!此等勇将,真是古今难觅!稍停片刻,笑问道:“再兴还想再搏杀?”
“金狗气焰嚣张,卑职恨不能屠尽杀绝!”杨再兴咬牙道。
折彦质听罢,挥刀向南一指:“那我等再冲回去!杀个痛快”。
彦质从其言,令部下给良驹一匹,杨再兴跨坐上去,赞了一声,当即领所部千余骑挥军掩杀。折彦质在后看到其骁勇。不禁暗叹,得此勇将,如得一虎,奈何却在姚希晏麾下。
夕阳西下,余辉将尽。辽阔的原野上,再不闻金鼓之声,不复见搏杀之象。只有人尸马尸比比皆是,鲜血混入泥泞,触目惊心。阵亡者。长眠于斯,未死者,仍在呻吟。残破的军器,脖赞的军旗,倔强地插在泥土中,见证了这场惨烈的搏杀!
是役,宋金双方投入兵力十五万以上,就在东京境内展开生死存亡的一战!因为援兵的及时赶到,逼得斡离不北撤,不但解了徐卫之危,更借金军退兵之际,挥军掩杀。女真人伏尸三十里,死伤颇重,据探,已退往滑州。
杞县,这座经历数次攻城战的京东小县,此时城门大开!满县父老倾城而出,夹道相迎王师凯旋!白面馍、牛羊肉、热汤美酒,一切一切。都表达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