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慎重地,认真地将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拭去。然后,我望进那双眼里,还是一如我刚进来时看到的那样,没有焦距,却充满了浓重的悲伤和恨意,无助和茫然。好像为我擦眼泪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而他的思绪还沉浸在某个连我都触不到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前世是找不到真心爱我的人,所以我也不敢付出真心,可现在,我找到了真爱,找到了一辈子想携手渡过的人,为什么又会成这样?我不甘,我不甘啊……“心诺,你知道吗?他们是我的皇阿玛,我的亲额娘,我的亲弟弟,可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呢?上次你怪我没有直接向皇阿玛应承下来,后来我回去就和额娘说了,问她可不可以去和皇阿玛提指婚的事,她……她答应了……呵呵……答应了,居然是给你指婚,指给八弟……她是我的亲额娘啊……”胤禛的声音很轻很轻,完全不似以往那般,明明人就在眼前,可这声音却仿佛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的,不象真实的。终是这趟指婚,带给我和胤禛同样的痛,他还要承担来自他亲额娘和阿玛的带给他的伤害,他怎能受得了啊……为他痛,为自己痛,为我们看不见的未来痛,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他,而他,围在我腰间的手,紧地他自己的指关节都泛白,紧得我几乎透不过气来,隐隐生疼,也许只有身体的痛,才不会让我们心里的痛,生生将我们击垮。我知道,这时候我们谁都不能垮,一个垮下了,另一个想必是绝不会再有力气去挣什么。我们就好像飘在海中的一条小船和桨,船离了桨,只能随波逐流;桨离了船,不过是一段废弃的浮木。可是,谁能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忽然觉得全身冰冷,只能紧紧地抱住对面同样的冰冷,来彼此取暖,抑住那不断汹涌而上的绝望。**********************************************************************************原来大约月前,才七岁的十四阿哥,如往常般缠他的九哥,十哥去了,却听到九阿哥和八阿哥正在讨论指婚的事。……“八哥,我额娘说了,那事儿不一定成呢。她和皇阿玛提了,但好像富察将军有意将心诺格格许给四哥。听说皇阿玛也问了四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也没许下来,额娘让我不要乱掺和,说我年纪小了点,皇阿玛多半不会允我这边。其实,八哥,要我说,你不是正好差不多到指婚年纪了吗,你要是想拉拢富察将军,不如将心诺格格讨过来,做八福晋呢。”胤禟舒服地靠着椅子,看着正在作画的八阿哥胤禩。“富察将军和皇阿玛感情极好,心诺格格又深得皇阿玛和太皇太后喜爱,你也知道,我额娘是包衣出身,份位不高,怕是皇阿玛不会应允的。索大人想让皇阿玛将心诺格格指给太子当侧妃,皇阿玛也都没允呢。”八阿哥一边说,手里也没有停下来,不一会儿,一朵朵梅花跃然纸上。“我就不知道那个丫头有什么好,咱们这些兄弟中,论长相,论才情,谁能及得过八哥,心诺格格许给八哥也不亏了她。”十阿哥在旁边哼哼了起来。……结果十四阿哥回到他额娘的寝宫后就问德妃,那个心诺格格是不是上回四哥让额娘帮着去向皇阿玛讨的那个?又说那丫头到底怎么好,怎么那么好看的九哥也想要了去,太子也想要,那般儒雅的八哥还自认配不上……一番话将个德妃问得脸色由晴到多云,再到阴。可年幼的他哪里知道,除了胤禛是真心想讨了我做福晋,其余个都是冲着我阿玛手里的四分之一兵权去的呢。我不知道德妃是将我视作了红颜祸水,坚决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娶我,以免自毁前程,还是如她后来在某个春日午后和宜妃聊的那样。说起德妃和宜妃,都是宫里的老人了,都是一步步从不高的份位,爬到现在的四大妃子的位置,虽都没有在康熙那里红极一时,但也算得长宠不衰,可这些老妃子的心里,都有一个人的阴影--孝诚仁皇后,无论是那凤冠后位,还是康熙心里的那个位置,都是她们渴望得到而无望得到的。她们彼此都是最有力的竞争者,情敌,可面对每一界新选的秀女,她们自然有自己的一套默契。……“听说,九阿哥想向皇上讨了富察将军家的心诺格格?”德妃看似不经意地问。“小孩子戏言罢了。不过倒是听说那心诺格格不但长得好,也乖巧地很,很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的欢心呢。要真能讨来给我家胤禟做福晋,也是不错的缘分。”宜妃巧笑倩兮。德妃睇了她一眼:“前些日子,我家胤禛也想让我去帮他讨那丫头做福晋呢,可惜……”“姐姐又有什么好可惜的,不说富察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那心诺格格若真是如别人说的那般好,而四阿哥去年就封了贝勒,两人也算般配,不是?”德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宜妃:“要是你真想帮九阿哥讨了来,我倒是可以在皇上面前帮衬着妹妹说两句,只是,妹妹还未见过那丫头吧?”“嗯,没呢。不过我家胤禟都说她长得很是出色,该是错不了的。”“是啊,长得好啊。上回太皇太后召她进宫的时候,我远远见了一面。妹妹莫不是忘了,她那额娘是先后的堂妹,这个格格,居然和先后有着七,八分象呢……”果然,宜妃的脸色马上变了,但瞬间恢复过来,“那确实长得不错。”“哎……;和妹妹说句心里话,我真怕我家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