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静。”真田像个父亲教训自己女儿般，纠正薛雪的坐姿和手插在乱发中的粗鲁动作。
“老娘tmd就不知道。你到底要不要说？”烦躁加剧，语气也开始不好。
“你——”真田气结。
“砰！”“你什么你。你要不要割了下面的东西，干脆做个娘们得了。快说，说完就滚。烦死了，我这里不欢迎你。”用力拍响桌面，薛雪一条腿站在座椅上，一条腿站直，单手叉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头隐隐作疼。
“你——太松懈！”真田猛地也站起来，快步走上前几步，举起手就要打，“道歉。”
“告诉你，我薛雪从来不需要陌生人来教训。能够对我说教的人，都死了！你是什么？想怎么样？打我？够胆子就打打看，这脸皮薄的很，你用力打，你下面那个还有用（有种）的话就给我打红了打穿了，不见血老娘今天就跟你姓！”提高了音量，声音在空荡的两层楼房间反覆回响，薛雪红了眼，这是五年来头一回，她全身的嗜血的因子都在暴动。全身紧绷，五指大张得按在腰间原本该放手枪的地方。
……
真田对着薛雪几秒钟，举起的手慢慢放下，慢慢背在身后。腿跟着动了起来，轻轻往后退，一直退到座位，轻轻工正的坐下，不做声，只是低下头。方才看着薛雪红的双眼，听懂了薛雪骂他的话。第一次觉得自己非常错，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他甚至连朋友都不是，他为什么要自以为是的去纠正她的言行。她对于日本空白的五年……自己没有资格作为一个教学者去把自认为对的的强加给别人，尤其是那么倔强的她。
薛雪不理会他，安静下来后，头的抽痛越发明显，身上的细胞从头部开始通过全身到脚底，全部跳动起来，叫嚣着要烟或者药。她不愿意想的，她今天还是被带入了许多许多肮脏不堪的回忆中。
门口响动，缝隙下，递来了一颗白色药物，薛雪迅速闪了过去，抓起药就往嘴里丢。药物很快速直冲脑部神经，轻快了……薛雪身子一软，闭着眼睛靠在了门上滑到在地板上。门后面跑动开的脚步声，让薛雪内疚，还是吓到了孩子。
五分钟
薛雪睁开眼睛，已经不再血红也不再迷茫凶狠，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慵懒。盘腿在地上坐正，张开双手和嘴巴，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哈啊~~~”故意的，唤醒了沉思后悔的真田。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你？”薛雪一条腿曲起，双手撑着下巴靠在膝盖上，淡淡冷冷地问。才五分钟的差异，完全判若两人，真田茫然地看着薛雪。
“你是不是觉得，输给我很丢脸？”不等他回应，薛雪兀自继续说。
“不。武术，不在输赢只在切磋和意境，爷爷就是如此教育我们的。”真田想到自家爷爷严肃的老脸，下意识的严肃起来，身板也挺直。
“放轻松。”翻个白眼，薛雪撑了下地板站起身，走到真田身后搭着他的肩，很自然，也不避嫌。
“怪不得你会输。”一拍肩，就整个人僵硬了起来，仿佛立刻就进入了战斗状态。这不是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敌方前么，再好的身手，面对透视你的对手，第一步就输了。
“怎么说？”皱着眉，真田迅速转身，昂起头仰视薛雪。此刻的他，已经没有了高高在上。
“你已经做好准备了么？那你倒是看看我，我何时才是最佳作战状态呢？啊，不，这个对你太难了。唔……你随便瞧瞧好了。你觉得我讨厌你，的确，我是不把你看在眼里。那你倒是说说，我何时会出手打你。看不顺眼，我都喜欢打。”薛雪后退一步，张开了双手，把自己晾在空气中，很是随便。
“你不会出手。”看得仔细，真田站起身对着薛雪说。
“错。我会出手。”说完，人影一闪。真田的鸭舌帽已经到了薛雪手上，后脑勺也遭到了用力一击。
“你……”不敢置信，完全没有时间让他准备好御防。
左手食指勾着温热的鸭舌帽掂了几下，随后不屑地丢到地上，甚至把脚踩了上去，“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请告诉我。”真田猛地90°鞠躬，双手恭敬的放在膝盖上。
“有完没完。”走开一步，把面对真田鞠躬方向的身子错开，她可不喜欢男人拜他。
“其实很简单，帽子不用了，扣子也别扣那么紧。表情放松，眉头一天之内别皱超过三次……唔……脸色别那么黑……”上下扫视真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你的意思是？”真田明白薛雪，敬重地看着薛雪直起身。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长谷川泽雪，果然是自己错怪了她。
薛雪没有正面回答他，悠悠地转过身子说：“最后问你，你觉得我讨厌你么？”
“讨厌。”真田考虑了一回，红着脸说。
“不。”坚定。
“啊？”
“我不讨厌你，反而蛮看好你的。你知错就改，不会在乎面子和身份。你勇于追求自己的缺陷和极限，虽然在我看来蛮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