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大名鼎鼎的贝卡谷地,位于叙黎边境东北部地区,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叙以两大中东军事强国在此展开连场大战,其中的贝卡空战更以投入四百架次的战机而被誉为现代战争史上最惨烈的一次空中血战,谷地因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而闻名于世,大量的军事观察家都将贝卡比为阿拉伯世界的伤心之地。
上回书,贝卡谷沃野千里,但多为大山和沟壑层层阻隔,在埋伏着叙利亚防空导弹地的同时,山谷中的“无人区”还种植了上万亩的罂粟田,在巴勒斯坦抵抗组织和整个阿拉伯世界向以色列人和西方列强发动圣战的过程中,毒品很自然地成为了这些抵抗组织的主要经济来源,只有经营大宗的毒品交易,割据武装势力才能获得充足的武器和战争经费。
进入九十年代,在真主党武装签署国联最终停火协议之前,几乎每一支黎巴嫩武装派别都和跨国毒品交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由于种种现实上的难题,这里的毒品产量并不是很高,远逊于金三角、金新月和南美中北部地区。
贝卡谷地是一直以来都是中东大毒枭的集散地,这里潜藏着好几支国际知名的极右翼穆斯林抵抗组织,杜伊勒里帮(或称杜伊勒里民兵)就是其中之一。
据了解内情的人透露,杜伊勒里帮在这些抵抗组织中的地位仅仅是高不成低不就而已,但好在这支什叶派宗教武装控制着一块数量相当于贝鲁特市区那么大的罂粟田,每年的毒品交易额都能达到上千万美元,也是因此,这支民兵武装并不会像出身难民营的那些穷哥们一样寒酸,他们在首都市内经营一家旅馆,还有腐败的军警和政客为他们的生意提供庇护。在贝鲁特,杜伊勒里帮还称不上是呼风唤雨,但总有一定的实力和势力。
找到cdia在中东地区的情报专员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如今这个年月,华人的足迹已经踏遍五湖四海,只要寻见一家中餐馆,无论饭菜是否地道,总能听到熟悉的乡音。
周英奇独自一人走进这家位于贝鲁特老城中心街区的“兰州人家”,酒店门面不大,内里却有三四百平的样子,店内并不经营兰州风味,也不卖拉面,老板说是“混合了阿拉伯美食理念的鲁菜”!
英奇对面前那道咖喱牛油炒制的鱼香肉丝实在提不起胃口,他也不想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对酒店老板说明来意:“朋友,我要是在贝鲁特开了枪、杀了人、放了火……会不会给龙城方面添麻烦?”
酒店老板在围裙上擦过油手,又坐到英奇对面,他拖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麻烦,也不麻烦。”
英奇摇了摇头:“怎么讲?”
兰州人家的掌柜的指了指四周:“看到那边那个记者模样的家伙了吗?那是俄罗斯内政部的特工;看到那边那个黑鬼了吗?那是法国反恐中心地行动官;看到那边那桌涮火锅的家伙了吗?那是一位英国m16的朋友过生日,请了一些cia的伙计在这儿聚餐。”
“我不明白……”英奇还是摇头。
酒店老板借着给老乡倒酒的机会凑近大少的耳朵,尽量压低声音:“贝鲁特小得可怜,枪一响,打死条狗都知道是谁家的,这里藏不住什么秘密,无论你做什么都瞒不过那些无孔不入的外籍情报人员。与其亲历亲为,不如假手于人,在这里开展工作必须搞懂这一点,就算你在外面杀人放火,但只要你和你的人没到过现场,面子上我也好看一些,也省得四周那些爱嚼舌头的家伙再向他们的上司散布中国威胁论。”
英奇这回听懂了,cdia的中东专员不是怕他把贝鲁特掀个底朝天,而是怕他的所作所为会给那些不友好的国际友人留下太多想象的空间。
“这个好办,我既然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那干脆就拜托您在市面上吼一嗓子,就说有一伙极右翼武装份子在今天上午由贝鲁特机场抢了咱们一个人,现在我们要把人给救出来。”
“你的人被抢了?”酒店老板骇了一跳,若是有中国公民在他的地头遭遇劫持,上面的领导恐怕就得砸了他的饭碗。
“不是我的人,只是一条很重要的舌头……我还没有放弃的打算,但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抢了出去,我得把他寻回来,顺便把那些调皮捣蛋的孩子好好教训一番。”
英奇一面说一面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站了起来,还瞪了一下临桌的一位银发碧眼的老外。
店老板循着大少的眼色望了过去,他顺手拿过那名外国客人的烟盒,不用看他都知道烟盒里面藏着一只微型数码相机:“这位先生是我的客人,不要做煞风景的事,要不然我的店可不欢迎你。”
老板带着威胁的口吻叮嘱这名德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而对方显然也不愿在中国人的地盘惹麻烦,他付过酒钱,然后便快步出门,结果正和想要进门的安鲁公主撞个正着。双方在碰面的时候均是一愣,但这名德国情报员马上就慌慌张张地走入街心,一个转身便已溶入街道上的人群。
“不愧是贝鲁特……间谍的大舞台,特工的集散地。”妮可向着迎面走来的英奇笑呵呵地念了一句,看得出她认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