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将起来,直落入林中去了。文泰来身子一挫,奔雷手当真疾如迅雷,右手已
抓住元痛斜砸而下的方便铲铲柄,用力一拧,元痛方便铲脱手。文泰来飞出一腿,踢在他膝
盖之上,元痛一个肥大的身躯直跌出去。这时元伤的禅杖与元悲的戒刀已同时攻到,文泰来
倒抡方便铲,当的一声大响,一铲正打在禅杖之上。两件精钢的长大兵刃相交,只震得山谷
鸣响,回声不绝。元伤虎口震裂,满手鲜血,呛啷啷,禅杖落地。文泰来侧身避过戒刀,举
铲直进,挺向元悲。元悲吓得忘了抵挡,门户大开,眼见铲头月牙已推到面门。文泰来不欲
伤人,正想收铲,突觉头顶嗤嗤有暗器之声,正待闪避,当的一响,手中一震,方便铲被重
物撞得荡开尺许,又听叮叮两声轻响,跟着树上掉下两个人来。
文泰来收铲跃开,一回头,见陈家洛等都到了,心中一喜,转过身来,却见对面人丛中
一个身材高大、白须飘拂的老者踏步上前,哈哈笑道:“文四爷,好好,大家都来啦。”周
绮大叫:“爹!”奔了上去。那人正是铁胆周仲英。文泰来一低头,见铲头已被打陷了一
块,月牙都打折了,心下佩服铁胆周名不虚传。再看地下两人,不觉大奇,一是成璜,另一
个就是瑞大林。原来两人逃入寺中,被监寺逐出,偷偷躲在树上,见文泰来力战三僧得胜,
瑞大林在树上暗放袖箭,却被大痴禅师以铁菩提打落,接着又将两人打了下来。周仲英当下
给红花会群雄与少林寺僧众引见。原来当日周仲英和孟健雄、安健刚、周大奶奶离天目山
后,南下福建,来参少林寺谒见方丈天虹禅师。南北少林本是一家,武功家数也无多大分
别。周仲英在武林中声名极响,南少林僧众素来仰慕。双方印证切磋武功,极是投机。天虹
禅师恳切相留,周仲英一住不觉就是数月,这晚听得连连警报,说有一个高手夜闯山门,已
与达摩院上座三僧交上了手,于是跟着出来,哪知竟是文泰来。当下文泰来向监寺大苦大师
告了骚扰之罪,要把成璜与瑞大林带走。大苦道:“这两位施主既来本寺避难,佛门广大,
慈悲为本,文施主瞧在小僧脸上,放了他们走吧!”文泰来无奈,只得依了。大苦遣走成瑞
二人,邀群雄入寺。天虹禅师已率领达摩院首座天镜禅师、戒持院首座大癫、藏经阁主座大
痴等在大殿上迎接。互通姓名后,天虹向陆菲青道:“久仰武当绵里针陆师傅的大名,今日
有幸得见,真是山刹之光。”陆菲青逊谢。天虹邀群雄到静室献茶,问起来意。陈家洛心中
一酸,忽地在天虹面前跪倒,双目流泪。天虹大惊,忙伸手扶起,道:“陈总舵主有话请
说,如何行此大礼?”陈家洛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按照武林规矩,原是不该出口。但
为了亿万生灵,斗胆向老禅师求告。”天虹道:“请说不妨。”陈家洛道:“于万亭于老爷
子是我义父……”一听到于万亭之名,天虹倏然变色,白眉掀动。陈家洛当下把自己与乾隆
的关系原原本本说了,最后说到兴汉驱满的大计,求天虹告知他义父被革出派的原由,要知
道此事是否与乾隆的真正身世有关,说到这里,声音已有些哽咽,道:“望老禅师念着天下
百姓……”
天虹默然不语,长眉下垂,双目合拢,凝神思索,众人不敢打扰。过了一盏茶时分,天
虹眼睁一线,但见两道精光直射出来。陆菲青、陈家洛、文泰来等心中都是一凛:“这位老
方丈内功修为如此深湛。”只听他说道:“少林寺数百年向例,本寺弟子违犯清规戒律情
由,不得向外人泄露。陈总舵主远道来寺,求问被逐弟子于万亭的俗世情缘。此事按照寺
规,本不可行……”群雄听到这里,心中都是一喜,只听他又道:“但此事有关普天下苍生
气运,本寺破例,请陈总舵主派人往戒持院自取案卷。”陈家洛躬身道谢。知客僧引群雄到
客舍休息。陈家洛正自欣喜,却见周仲英皱起眉头,面露忧色。徐天宏问道:“爹,内中另
有难处么?”周仲英道:“方丈师兄请陈总舵主派人去取案卷,要知前赴戒持院须得经过五
座殿堂,每一殿有一位武功极高的大师驻守,要冲过五殿,唉,甚难,甚难!”众人一听,
才知还得经过一场剧斗,文泰来道:“周老爷子是两不相助的了。咱们几个勉强试试吧!”
周仲英摇头道:“难在须得一个人连闯五殿,若是有人相助,寺中也遣人相助,势成混战,
那可大大不妥。这五殿的护法大师一位强似一位。就算过得前面数殿,力斗之余,最后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