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人竟是水笙之父,猛地想起一事:“曾听我徒儿善勇说
道,中原武林中武功最厉害的,除了丁典之外,有什么南四奇、北四怪。北四怪叫什么‘风
虎云龙’,南四奇则是‘落花流水’。当时我听了说道滚他妈的,外号叫作‘落花流水’,
还能有什么好脚色?可是听这四个家伙的应和之声,可着实有点儿鬼门道。”
他寻思未定,只听得四人齐声合呼,“落花流水”之声,从四个不同方向传来,只震得
山谷鸣响。血刀老祖听声音知四人相距尚远,最远的还在五里之外,但等得将眼前敌人一一
杀了,那四人一合上围,可就不易脱身。他撮唇作啸,长声呼道:“落花流水,我打你们个
落花流水!”手指弹处,铮的一声,水笙手中长剑被他弹中,拿捏不定,长剑直飞起来。
血刀老祖叫道:“狄云,预备上马,咱们可要少陪了。”
狄云答应不出,心中好生为难,要是和他同逃,难免陷溺愈来愈深,将来无可收拾。但
如留在此处,立时便会被众人斩成碎块,说半句话来分辩的余裕也无。只听血刀老祖又叫:
“徒孙儿,快牵了马。”狄云转念已定:“眼前总是逃命要紧。我这一生给人冤枉,还算少
了?人家心里对我怎么想法,哪管得了这许多?”等到血刀老祖第三次呼叫,便即答应,拾
起地下一根花枪,左手支着当作拐杖,走到树边去牵了两匹坐骑。
一个使杆棒的大胖子叫道:“不好,恶僧想逃,我去阻住他。”挺起杆棒,便向狄云赶
去。血刀老祖道:“嘿,你去阻他,我来阻你。”血刀挥处,那胖子连人带棒,断为四截。
余人见到他如此惨死,忍不住骇然而呼。血刀老祖原是要吓退众人的牵缠,回过长臂,拦腰
抱起水笙,撒腿便向牵着坐骑的狄云身前奔来。
水笙急叫:“恶僧,放开我,放开我!”伸拳往他背上急擂。她剑法不弱,拳头却出手
无力,血刀老祖皮粗肉厚,给她捶上几下浑如不觉,长腿一迈便是半丈,连纵带奔,几个起
落,便已到了狄云身旁。
汪啸风将那套“孔雀开屏”使发了性,一时收不住招,仍是“东展锦羽”、“西剔翠
翎”、“南迎艳阳”、“北回晨风”一式式地使动。他见水笙再次被掳,忙狂奔追来,手中
长剑虽仍不住挥舞,却已不成章法。
血刀老祖将狄云一提,放上黄马,又将水笙放在他身前,低声道:“那四个鬼叫的家伙
都是劲敌,非同小可。这女娃儿是人质,别让她跑了。”说着跨上白马,纵骑向东。
只听得“落花流水,落花流水”的呼声渐近,有时是一人单呼,有时却是两人、三人、
四人齐声呼叫。
水笙大叫:“表哥,表哥!爹爹,爹爹!快来救我。”可是眼见得表哥又一次远远地落
在马后。“铃剑双侠”的坐骑黄马和白马乃是千中挑、万中选的大宛骏马。平时他二人以此
自傲,常说双骑脚程之快,力气之长,当世更无第三匹马及得上,可是这时为敌所用,畜生
无知,仍是这般疾驰快跑,马越快,离得汪啸风越加远了。
汪啸风眼看追赶不上,只有不住呼叫:“表妹,表妹!”
一个高呼“表哥”,一个大叫“表妹”,声音哀凄,狄云听在耳中,极是不忍,只想将
水笙推下马来,但想到血刀老祖之言:“来的都是劲敌,非同小可,这女娃儿是人质,别让
她跑了。”放走水笙,血刀老祖定会大怒,此人残忍无比,杀了自己如宰鸡犬,又想如给水
笙之父等四个高手追上了,自己定也不免冤枉送命。一时犹豫难决,听得水笙高叫表哥之音
已是声嘶力竭,心中突然一酸:“他二人情深爱重,被人活生生的拆开。我跟师妹……嘿,
我跟师妹,何尝不是这样?可是,可是她对待我,几时能象水姑娘对她表哥那样?”想到此
处,不由伤心,心道:“你去吧!”伸手将她推下了马背。
血刀老祖虽然在前带路,时时留神后面坐骑上的动静,忽听得水笙大叫之声突停,跟着
一声“啊哟”,掉在地下,还道狄云断了一腿,制她不住,当即兜转马头。
水笙身子落地,轻轻一纵,已然站直,当即发足向汪啸风奔去。两人此时相距已有五十
余丈,一个自西向东,一个自东向西,越奔越近。一个叫:“表哥!”一个叫:“表妹!”
都是说不出的欢喜。
血刀老祖微笑勒马,竟不理会,稍候片刻,眼见汪啸风和水笙相距已不过二十余丈,这
才双腿一夹,一声呼啸,向水笙追去。
狄云大惊,心中只叫:“快跑,快跑!”对面几个幸存的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