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舷,已有十数名炮手,举着火把守在四尊火炮之前,准备引火发炮。
众人的眼睛全都朝小岛转弯之处凝神望过去,船上因此鸦雀无声。
情势已甚明显,用不着扶桑客多加解释,船上诸人也都知道扶桑客的用意何在。
原来扶桑客将船绕过小岛之后早已知道岛后有这么一块巨岩,他将船停在巨岩之下,将火炮瞄向转弯之处,如果飞鱼号贸然而来,火炮定可迎头轰其不意,打它个措手不及。
这种伏击手段,当真阴狠毒辣之至!
唯一的问题是,飞鱼号会不会冒冒失失地,全速从那转弯之处追纵而至?
大家屏息以待,那海浪冲击着船身,发出沉闷的声音,使人打心底泛出一股凛然惧意,不禁略感紧张。
时刻迅速消失,以飞鱼号追缉的速度,它出现在岛角转弯之处的时辰,已相当迫近了。
扶桑客发令道:“炮手注意!听令发炮……”
此言一出,大家莫不伸长脖子,凝目瞪视着岛角,仿佛飞鱼导必然会从那个地方转向过来似的。
正在这个紧张逼人的节骨之上,卓大突然冒出话道:“你们只注意那岛角转弯之处,以为飞鱼号必然会从那边追蹑而来,却没考虑到飞鱼号万一改变了方向,目后包抄而至这个问题,真是令人好笑……”
这话说得众人心头一震,齐齐将目光转向背后。
船后是小岛的另一端岛角,卓大之言不错,刚刚飞鱼号追纵而来之时,如果舍去尾随直追的方式,在军旗盟的船只绕过岛角之际,改由岛的另一端包抄过来,此刻岂不是成为目后掩至之势了?
扶桑客听见卓大之言,不由得微微一震,忍不住也掉头注视他们背后的岛角。
幸喜背后那一处转弯的地方,仍然空荡荡的,并无飞鱼号的踪影,大家均暗地里舒了一口气。
扶桑客为了免于顾此失彼起见,迅即下令在船首船尾各安置炮位。
炮手得令拉炮布置,卓大却笑道:“扶桑客,连你也没把握飞鱼号会从哪一边绕过来吧?”
扶桑客道:“本座已经安排火炮,守住两个方向,此时飞鱼号不论从哪一边绕过来,均已不成问题……”
卓大“哦”了一声,道:“万一飞鱼号不追过来怎么办?”
这一问题使众人听得齐齐一怔,扶桑客皱眉道:“飞鱼号不会不追过来的……”
卓大冷冷道:“你这话根本不是你由衷之言,对也不对?”
扶桑客又是一怔,勉强道:“是不是本座由衷之言,你怎能知道?”
卓大道:“这还不简单,以飞鱼号的航行速度,倘若它直追而来,不论从哪一个转弯角绕至,此时它应该早已出现,喏!你看!没有它的影子呀!”
扶桑客闭口不语,他正好在为这个问题操心,飞鱼号迟迟不现使他烦躁不安,他哪有心情回答卓大的话。
卓大却又道:“怎么样?你也感到飞鱼号有可能不追来了吧?”
扶桑客再也掩不住他不安的神色,叶小青见状不禁讶道:“副盟主!飞鱼号不敢追来,咱们岂不就此脱险了吗?你何故露出不安之色?”
扶桑客紧闭着厚厚的嘴唇,依然沉思不语。
卓大却道:“叶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飞鱼号迟迟不出现,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哩……”
叶小青美眸转向卓大,一脸诧异之色,道:“这话如何解释?”
卓大笑道:“飞鱼号此时不出现,很明显的,他们船上之人,已洞悉了扶桑客设伏于此的阴谋……”
叶小青以及左右的人闻言均想:“是呀!因为怕中了伏,所以飞鱼号不敢贸然绕过岛角。”
这是相当浅显的道理。
但是船上请人却仍弄不懂飞鱼号不追来,对他们有何不利之处,因此都拿眼凝注卓大,显然希望卓大能作进一步的解释。
卓大这时严然已成为船上的智囊,使徐经纬觉得疑窦丛生,心想:“与卓大相处多日,竟然不知卓大心思如此缜密。”
徐经纬倏地对卓大的身份来历,大觉疑问重重。
但有一点他觉得可以放心的地方,就是卓大显然与军旗盟处在敌对位置,而且跟三大黑道帮派也不可能扯上关系。
换句说,徐经纬认为,纵使卓大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不论他代表着哪一边,他的一切行为,必定都不会危害到他。
徐经纬有这种感觉,乃是从卓大毫不掩饰的淳厚外表,正直无邪的目光所得来的。
徐经纬相信卓大绝不是坏人,是以他虽知卓大此刻正以语言瓦解船上诸人的士气,他仍然保持缄默的态度,不妄发一言。
卓大似是很了解徐经纬的心意,向他眨眨眼,扮了个鬼脸,继续又道:“飞鱼号既已知道扶桑客设伏的诡计,立刻也下令按兵不动,这一来飞鱼号岂不是反客为主,迫使咱们陷入逃也不是,退也无路的局面吗?”
叶小青惊叫一声,道:“是呀!倘若如此的话,我们真不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