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给老子小心点儿,莫要叫老子揪住小辫子!”
商青陀敢怒不敢言,新兵训练第一天就在站军姿,左转右转后转,齐步走中度过。值得一提的是,在训练左右转的时候,大部分新兵都分不清左右。往往是口令一下,大家四目相对,面面相觑,而后引得一阵爆笑。
军官似乎很生气,拎着鞭子,谁错了,错了那支脚,哪只脚就会挨上一鞭子。还不起作用,军官挠头半天,想出了个馊主意。让新兵脱掉左脚的鞋子,喊左转,便是朝没鞋子一只脚的方向转。
一天训练结束,新兵们各自回营休息了。商青陀也回到了自己班的宿舍。一进了宿舍,大伙这话匣子就打开了。
五大三粗的东北佬赵熊连连称赞军官:“犊子玩意太有才了。这损招儿都能折腾出来。”
后来,根据赵熊的体型,还有大帅时常说俄国佬是贪得无厌的北极熊,赵熊便有了北极熊的外号。
山西货郎邹斌,说军官是‘比个县衙里的捕头老爷还凶’。这家伙天生胆子小,后来大家伙便叫他耗子。
广东佬怕隔墙有耳,没做评价。但聊开了,大伙知道这家伙什么都吸都敢煲汤喝,佩服之余,就起了个馋虫的外号。
唐山的小农民,生性憨厚,大家让他干嘛他就干嘛,听话至极,而且总喜欢跟在五大三粗的赵熊身后。不久,跟屁虫的外号属于他了。
沉默寡言,总喜欢将‘妈了个巴子’挂在嘴边的,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张作霖。北极熊喜欢叫他老疙瘩,大家伙也就跟着这么叫了。
蹲在马灯旁,总是喜欢拿着毛笔写写画画的,是他们的班长,一个来自热河的酸秀才。名字叫马连中,他爹给他起这个名,就盼着他有朝一日能中个举人,出人头地。十五岁那年,他不负众望,考取了秀才。此后,一直到今年他爹过世,他也没考中举人。这家伙一气之下,便想着投笔从戎,效仿当年的李鸿章。整天之乎者也的,酸死个人。也没人起头,大家伙一直叫他酸秀才。
还有商青陀,一顿乱侃之后,惊奇地发现,他居然在五台山学过武艺。于是,和尚的外号就叫开了。
还有几名老实巴交的东北人,闷得让人懒得起外号。这就是商青陀所在的班。
五月的天,已经暖和起来。
众人按照军官的章程,洗漱完毕,便倒在床上,闲聊起来。
东北佬幻想着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土财主,起码要有个三进的院子,然后娶上一房老婆,生几个孩子,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
山西耗子琢磨着几年后,靠攒下来的钱,走西口去闯荡一番,没准儿也能混出个名堂来。
广东佬抱怨着这儿的伙食放盐太多,他连吃了几个月都不习惯。
跟屁虫没啥志向,挠头笑着,说他爹已经给他说了门亲事,就等着他回去成婚了。
张作霖沉默着,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大家讨论。
酸秀才不屑与众人为伍,他总是自恃高人一等,也许要不了半年,大帅就会发现他的才华,荣华富贵,衣锦还乡。
而商青陀却想着,那位染病的货主女儿,如今是否已经回了四川。是否在心里想着他,是否想过以身相许……
“诶?你们说,这大帅回家了,今天晚上能整回来不?”正思索间,北极熊突然高声发问道。
“回甚子?家里面几个老婆在等着,大帅不耽搁个两三天再回来,就怪咧!”耗子阴阳怪气道。
“犊子玩意是不是欠揍?俺们大帅是东北人知道不?东北人最不怕老婆了!”北极熊很不高兴,恶狠狠地比划了一下,吓得耗子噤若寒蝉,不再出声。
“我看呀,大帅已经都一个月没有回家的啦,晚回来几天也是人之常情啦。”馋虫躺在上铺道。
北极熊转头问酸秀才:“酸秀才,你说说,大帅啥时候能回来?别写你那破玩意儿了,写得都赶不上狗爬的好看呢。”
秀才抬起了头,哼了一声:“一群武夫,有辱斯文!”随即又埋头写了起来。
“咋地呀?你挺有脾气呀?你以为你当个破班长你就斯文了?拉倒吧,芝麻大的小官儿,瞧你装那熊样装的……”北极熊看秀才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始终想要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才应该是这个班的班长。
“格老子地,吵吵啥子么?不要吵老子睡觉。”躺在床上的商青陀翻身道。
随即,可能是因为秀才不理自己,让北极熊感到了无趣,他又将枪口对准了和尚。有句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新兵连第一天,东北佬北极熊,似乎想要通过武力来证明自己的权威。
眼见要打起来,耗子与馋虫二人不敢言语,倒是跟屁虫拦在两人中间,一口‘熊哥’一口‘和尚哥’的叫着,让两人消消气。
正当此时,外头熄灯号响了起来。
闻声,秀才合上了自己的本子,灭了马灯,自己上了床。营房内顿时一片黑暗。正在吵吵的北极熊,似乎很不适应黑暗。咒骂了秀才几句,又威胁了和尚几句,便在跟屁虫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