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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渐起,篝火摇曳。苍茫的草原上,一轮硕大的明月高高挂在夜空上。时而,几声草原狼的嚎叫,会划破这寂静的天空。计谋得逞的好日黛围了毯子,好奇地看着老兵们三句话就有一句活阎王如何如何的斗嘴,隐约间觉着这是另一种温馨。粗糙,却不失真挚。
翌日,上了官道,众人速度渐快。三日间过了吉林,又过了六天,便来到了关东军军营。
满目的高楼,墨绿色的军营,水泥路面,远处是冒着浓烟的烟囱;到处都是口号声,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铿锵有力地走着;时而会传来密集的枪声、炮声,空气中隐隐有着淡淡的硝烟味。好日黛觉着自个儿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眼睛都不够用了。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仿佛这里与外界分明就是两个世界。
“哟呵,我们的刘大连座胜利征兵归来了。怎么着,晚上给你安排庆功宴啊?”
十足的戏谑口味,甚至比活阎王还要玩味几分。好日黛好奇地打量过去,却见前方一白面英俊军官正坏笑着,拍着比他矮了小半头的活阎王。好日黛这么一看,不禁心惊肉跳。这人眼熟,仔细想了下,这不是何绍明身边儿的那个参谋长么?害怕自个儿被认了出来,当即转了头,装作打量远处的青山。
“参谋长大人,您怎么老拿我一个小小的连长当笑话儿说啊?我可没得罪您啊?”刘鹏飞嬉皮笑脸拨开秦俊生的手。
“没得罪我?你小子没少得罪我!当初要不是你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求着我,关东军能让你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当军官?这也罢了,先天不足后天补。是,你小子还真有那股子勤奋劲头,战术、理论成绩没得说。可你怎么不改改你那臭毛病?啊?吊儿郎当的,收敛下能要你命?”秦俊生冷着脸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就来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刘鹏飞是秦俊生引荐过来的,立功不少,却还是个小连长,这让有些自负的秦俊生颇有些不自在,而且总在好友魏国涛面前否认自个儿看走了眼。
“消消气儿,气大伤身呐我的参谋长大人。”说着,依旧嬉皮笑脸的刘鹏飞从披在马背的褡裢上取了个皮囊,递过去:“正宗的马奶酒,跟蒙古牧民换的,参谋长您尝尝鲜?”
“哦?”刘鹏飞算是摸对秦俊生的脾气,年轻的参谋长好奇心颇重,没事儿就喜欢搜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马奶酒他还真没见过,当下也忘了生气,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拧开便喝了起来。“味儿有点儿奇怪。”咂咂嘴,秦俊生品评道。
“嘿,参谋长喜欢就好,我这儿还有好东西呢。”说着,刘鹏飞又从褡裢里拿出个小口袋,凑到秦俊生耳边低声道:“正宗的黄牛干,还有奶酪。想当初成吉思汗的铁骑就是吃这东西差点儿征服地球。”
“好东西!”
最近后勤大改革,何绍明亲自下令要后勤部门研制出一种容易保存,方便吃食的军粮。这事儿落在了秦俊生的头上,这些天正为没主意而发愁呢。听说口袋里的肉干就是传说中蒙古骑兵远征时的口粮,当即大喜。
打开口袋,先尝了尝奶酪,后吃了块肉干。要说口感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无疑为秦俊生找到了个改革军粮的方法。正要夸奖刘鹏飞几句,秦俊生猛然醒悟,这刘鹏飞可是个铁公鸡,没好处的事儿可从来不干。想当初就因为自个儿上当,喝了它一瓶十年的波尔多葡萄酒,生生被赖上,这才进了关东军。想到这儿,秦俊生邪笑着问道:“无事献殷勤,你小子这回又惹什么乱子了?说来听听。”
刘鹏飞敛了笑容,一脸严肃道:“报告参谋长,在下对军令有一事不明,还请参谋长不吝赐教。”
“哦,犯军令了,你小子有前科的人了,没准儿这回给你开出去!得了,说说吧,不明白哪条?”
刘鹏飞打开上衣口袋,掏出有些发皱的军令念道:“兹:命关东军上尉连长刘鹏飞赴黑龙江等地招募新兵,期限两个月。关东军统帅部,何绍明。”
“恩,明白了,别告诉我你小子没去黑龙江?”秦俊生瞧了瞧一众身后的新兵,随即玩味道:“行啊,跑大草原上去了。我说从哪儿弄来的马奶酒呢。没事儿,命令上不是说黑龙江等地么?你多转几个地方不算大错。”
“谢谢参谋长!”刘鹏飞庄重地敬礼,旋即小意道:“参谋长,这条儿我没疑问。我想问的是,这军令上明说不许招女兵了么?”
“啊?”
秦俊生愕然,猛地转头打量一群新兵,扫视一圈便发现了身姿婀娜的好日黛。随即目瞪口呆地望着刘鹏飞。
刘鹏飞狠狠地点了下头:“参谋长,这事儿不怪我,人家小姑娘说没写不许招女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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