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涉猎,愿为大人解惑。”随即压低了声音,小声在何绍明耳边说了几句。
听罢,何绍明皱眉:“您这能行么?先生,有个词儿叫欲盖弥彰您知道不?”
裴纬嗤笑:“大帅,可敢于宁之打赌?朝堂上那帮大佬只要一吵吵起来,一准儿就忘了起因。”
十里河,地处盛京与辽阳之间,把守兵丁不过五十来人,是个小小的驿站。
正午时分,兵丁们懒散地蹲在房檐下阴影里,躲避着毒辣的秋老虎。几个面黄肌瘦的老驿卒,呲着黄牙,眼睛滴流乱转,撒么着偶尔过往的女人。后头屋子里,一名小吏蜡黄着脸,装了烟泡,在那儿美美地喷云吐雾。关外这地界不比口内,过往行人少不说,往来的公文更是少的可怜。如今更是通了电报,这驿站渐渐成了摆设。
这么一来,虽说油水少了不少,可却很清闲,没什么奔头的小吏很满意这样的生活。吐了口烟雾,心满意足,正琢磨是不是找东街王寡妇乐呵乐呵呢,猛然听得外头传来呼喊声。
“头儿,头儿!诶呀妈呀,赶紧出来,关东军从南边儿过来了!”
小吏一口气没理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关东军又来了?话说上次关东军前往热河剿匪,途经十里河,小吏仗着自己是红带子,不知深浅还想着刮点油水。结果被人家大兵用刺刀给逼到了床底下,差点儿尿了裤子。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人家关东军主帅是何绍明,皇上面前的红人,人家的亲兵都是贝子,能怕了自己这个红带子才怪呢。
好半天,小吏顺了气,憋红了脸,嘶哑着嗓子道:“赶……赶紧给人家准备伙食,把昨儿个截下来的那头猪杀了。”说话间,披了衣裳,趿拉着鞋子,急匆匆跑了出来。“这回来了多少人?”
“好几百人,眼看就到了。”
几百人?不说准像上次一般,还是先头的斥候。小吏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人准备酒席,自个儿领了人亲自前去迎接。
刚到村头,就见一行四五百人的关东军,,荷枪实弹,刺刀雪亮,排着整齐的方阵开了过来。
村口的栅栏一早就被搬开了,没人敢惹这帮杀神。小吏挤出了笑容,正打算上前打招呼,询问是否需要就餐歇息,却见关东军的队伍一过村口而不停,直直地沿着官道过去了。
“嘿,邪性了!这大中午的赶着去投胎啊?”小吏一脑门子莫名其妙。见关东军渐渐远去,猛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嘿,赶紧告诉后头别忙活了,那猪留着八月节再杀!”
小吏叫嚷着,急匆匆望驿站跑。得知那猪还健在,心中石头落地,又回了房躺着去了。只是可惜上好的烟泡,白白浪费了。
“狗日的关东军!就当破财免灾了。”小吏忿忿地嘟囔了句,解了衣衫,又我倒在床上。
半梦半醒之间,正在梦中与王寡妇成了美事儿呢,猛听得急促的拍门声:“头儿,头儿!又来了一拨关东军!还是四五百号人,正沿着官道朝驿站奔呢!”
小吏一个激灵,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擦了嘴角的口水,心道前面过去的可能斥候,这回应该来驿站了吧?当即穿了鞋子,拿了衣衫又奔到了村口。
可这回关东军依旧在村口划了个弯儿,转向沿着官道又走了。
“邪门儿了!关东军究竟搞什么?”倘若不是日头西陲,小吏甚至以为自己中邪了,同样的场景经历了两次。
复又回到房内,这回吩咐下去,要是关东军再来,只要不进驿站,就是开枪放炮也别招呼他。
半眯了眼,没过一个时辰,门外又叫道:“头儿!这回关东军进驿站了!”
被吵醒的小吏满脸不耐:“不就是狗日的关东军来了么?等进驿站……恩?关东军进驿站了?”
小吏狐疑着,推了窗子一瞧,只见远远的,几百号关东军簇拥着两辆绿呢马车,进了村口,正朝驿站走来。当下不敢怠慢,穿戴整齐前去迎接。
到了驿站一通点头哈腰,指挥着驿卒鸡飞狗跳忙活了半天,这才满脸谄媚询问一名军官:“军爷,您这一拨一拨的是要干嘛去?”
军官一脸不痛快斥责道:“不该问的别瞎问。”又瞧了瞧左右,见没人注意,这才低头在小吏耳边道:“瞧见马车没?”
小吏点点头。
“告诉你,马车里可是我们何大帅的夫人,两年多离家,这是要归省。”
“那先头的两拨……”
“知道什么?夫人有身子了,大帅仔细着呢。就怕路上不太平,先头两拨是探路外带扫匪的。”
“哦!”小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心里琢磨着这皇上面前的红人就是派头不一样。老婆归省都得派个千把号兵开路,这做派就是盛京的王爷也比不了。
小吏正要去给马车里的何大帅夫人请安,却被那军官一把拉住。“去去去,边儿待着去,咱们夫人可不是阿猫阿狗就能见得。赶紧给小爷滚一边儿去。”
小吏觉着军官的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心道:“娘呀,这不是何绍明身边儿的那位贝子亲兵么?”当即变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