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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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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神秘的戒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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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死在了战场上。

    这个女人一直守寡,守了四十年。

    前些年,在一个夕阳红的时辰,这个老女人终于跟一个说书的老男人走了,他们渡过甲零河,到濒县搭伴过日子去了。

    她嫁走后不久,这一片地皮被公家买下来,建了粮库。老房子被夷为平地,建起了粮库值班室…

    阴阳先生说:“这缕阴魂早就回来了,几十年郁积不散,已经顽固,无法驱走。”

    “那怎么办啊?”麻三利问。

    “你别急,我去请教我师父,明天再来。”

    次日,阴阳先生果然又来了。

    他捏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面人,摆在这个值班室房顶,一只手伸出去,指着濒县的方向。

    从那以后,麻三利果然再没有听见有人唱歌。

    阴阳先生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用面人给它指路,让它跨过甲零河,去濒县找那个老太太了。”

    “那老太太最后怎么样了?”李庸问。

    “我听说,她不久就疯癫了,上吊了…”麻三利说。

    第一部分

    夜半歌声(2)

    李庸躲在床上,越想越怕。

    那个阴阳先生描述的情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一个新兵,穿着黑色粗布军服,扛着一杆长长的步枪,裹挟在一个乱糟糟的队伍中,深一脚浅一脚朝前走。

    他归属步兵十八团。现在,他们奉命跨过嫩江,寻找抗联三支队,要把大名鼎鼎的李朝贵消灭。

    荒山野岭,白雪皑皑。

    没有人知道李朝贵在哪里,连长说朝前走就朝前走。

    他们正在漆黑的雪野里前行,突然发现远处出现了一支队伍,只听黑暗中有人喊了声打,就“噼里啪啦”打起来了。

    没想到,很快他们的背后又出现了一支队伍,前后当然都是李朝贵。这个新兵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扔了枪,双手抱着脑袋,蹲在一棵大树下,抖成一团。

    没想到,一颗手榴弹正好落在他身旁,“轰隆”一声,他就上了天。

    他的身子先掉下来,然后是大腿,胳膊,半个脑袋…

    他的脸还完整,只是后脑勺被炸没了。

    他零碎的尸身上裹着破碎的棉絮,浸着鲜血。

    战斗结束了,黑糊糊的荒野上,除了枯树、冷雪就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们都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只受惊的田鼠从洞里探出脑袋来,四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

    一截树枝“啪嗒”一声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属于这个新兵的那条断臂上,有一根手指试探着动了动…

    接着,他的半个脑袋,他的胳膊,他的大腿也开始慢慢地移动…

    终于,这些尸块凑在了一处,重新组成了人的样子。

    他艰难地站起来之后,基本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脸色白惨惨的,眼神直勾勾的。还有,他全身上下血淋淋,黑色粗布军服被炸得到处是窟窿眼。

    他捡起一顶棉帽扣在脑袋上就走了。走出了一段路,突然感到身上缺一点什么东西,就停了下来。

    原来,他发觉他的生殖器被炸飞了,没有组装,于是,他又木木地返回来,在雪地上的尸体之间仔细地寻找…

    天色太暗了,他终于没有找到。

    他丧失了耐心,拾起一把军刺刀,割开一个尸体的裤子,麻利地割下那个人软塌塌的生殖器,安在了自己的两腿间。

    他试着走了几步,似乎很满意。

    于是,他摇摇晃晃地朝家乡方向走去了…

    这是伪康德十一年冬天的事儿,这个新兵刚刚被抓来当兵才几十天。实际上,次年八月日本鬼子就投了降,步兵十八团的国兵在金水车站向苏联红军交了枪械,全体解散…

    新兵要在天亮之前渡过江去。

    江那边,是他的家乡,有他心爱的女人。两个人成亲才半个月,他就被抓来当兵了。

    士兵回到了那座熟悉的房子里,回到了他媳妇的身旁。

    有了女人,有了炊烟,生活变得美好起来。

    他一直跟在媳妇的身后,看着她一个人做饭,洗衣,发呆,睡觉…

    他一直不曾摘下那顶棉帽。

    他一直在背后对媳妇笑着,脸很白地笑着。

    有几次,媳妇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身,和他对视一阵子,又慢慢地转过身去了。

    还有一次,媳妇在梦里猛地回过身,一下就看见了他,他正朝她僵硬地笑着,她惊叫一声,一下就醒了,手忙脚乱地点上了油灯,回过身来惊惶地寻找他…

    她没有找到他。

    她长舒一口气,灭了灯,又躺下了…

    新兵像影子一样跟随了媳妇五十多年。

    有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曾经打过仗,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他常常有一种错觉,认为他和媳妇还是夫妻,他和她正一起过着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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