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只要湘王自承有罪,白纸黑字地写下来,朝廷再想怎么办他都是光明正大了。如果他敢公然,嘿,那么他原本无罪也变有罪了,朝廷拿他问罪岂不更加的理直气?”
“真他妈的险!难怪我一直爬不上去,原来是心没有你们黑!”
黄真暗骂一句,眉开眼笑地赞道:“果然妙计,高,实在是高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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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是朱元璋第十二子,今年二十八岁,生得魁梧、英气发。此人文武双修,诗词歌赋,均甚通,兵法韬略,尤其不凡。朱柏读书,常常读书至深夜,他还建了一处景元阁,招揽贤才,征集古本孤本,校对整理,重新誊录,以防绝灭于世。
同时,朱柏膂力过人,善弓矢刀槊,驰马若飞,论古兵制、前事败,常有出人意表的看法。他曾经奉旨三次领兵平叛,第一次是一支投降明朝的元兵,打算返回塞外,朱柏率军平叛,大败元军;第二次是五开蛮造反,朱柏巧妙地利用蛮军内部的分岐,分化瓦解,不杀一人,便顺利平息了叛,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堪称用兵的最高境界了。第三次则是平定古州蛮造反。
此时,午膳后不久,湘王朱柏正用他惯使刀剑以致掌心满是茧的大手,握着一支笔在做画。他画的是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是他的侧妃秦渔所生。湘王正妃是朝中大将吴高之,叫吴雪,为湘王生有一一子。湘王正妃本是朱元璋出于笼络朝臣的目的给皇子们所选的妻室,不过这位吴妃虽然貌相不算极美,却也是个温柔娴淑、贞静端庄的子,甚受湘王敬。
至于这位侧妃秦渔,则是湘王就藩荆州之后所纳的当地子,貌相绝丽、身姿婀娜,最受他的宠,两人感情也是甚笃。此时儿子刚刚过了百日,侧妃秦渔产后不久,昔日窈窕飘逸的身段儿还未完全恢复,这时候还微微有些珠圆润的,不过却也如熟透了的桃子,愈增媚。
秦渔抱着子坐在锦墩上,朱柏泼墨挥毫,不等儿子不耐烦地哭叫起来,一副栩栩如生的稚儿图便已画好了。
朱柏搁下笔,呵呵笑道:“妃,来看看,我为儿子所绘画像如何。”
秦渔抱起儿子,姗姗走到案前,俯首一看,纸上一个婴儿胖胖、粉妆琢,藕节儿似的手臂x,呶着嘴儿憨态可掬,在朱柏笔下,这婴儿活灵活灵,几跃纸而出,那眉眼五官、神情动态,果与怀中子一般无二。
秦渔不由嫣然一笑,回眸声道:“人都说殿下擅画婴儿,妾身却是今日才发现殿下的本事。殿下,咱们的儿子才刚刚百日呢,殿下以后要常给儿子画像,一年画一幅,妾身要好好收藏起来。”
朱柏哑然失笑:“一年画一幅,画上几年,我儿便不是婴儿喽。”
秦渔不依地道:“殿下就答应人嘛。”
朱柏笑道:“好好好,都依你,我什么事儿不答应你了?”
说着,朱柏俯去,逗妃怀中的儿子,就在这时,一个内匆匆进来禀报:“殿下,殿下,皇上有旨意到了。”
朱柏一怔,脸上不由微微变,朝廷削藩的动静闹得,诸藩谁不知道?当初那位在诸王叔面前谦恭仁孝的好侄儿,如今简直了诸王心目中的勾使者,谁都怕见他的旨意。朱柏有些紧张地对秦渔道:“妃且抱孩儿回房歇息,我去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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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王外,扮作行商走卒的朝廷兵马已将湘王团团包围起来,原本藏在货车中的兵甲器仗也都取了出来,黄真看着紧闭的宫,看看渐已西斜的阳光,不安地对袁泰道:“大人,湘王会俯首认罪吗?咱们宣旨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可这宫紧闭……”
袁泰很笃定地道:“你放心,湘王中卫有限,湘王固然果勇,又能如何?他没有别的路走的,唯有向朝廷递表请罪,方有一线生机。时辰不是还没到么,耐心等等!”
湘王中,正妃、侧妃乃至王属吏都跪在湘王面前,正在苦苦哀求,正妃吴氏泣声道:“殿下,殿下,不可行此绝路x。王多开了两道角儿,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情,殿下就向朝廷俯首认罪,砌角儿也就是了,殿下是皇上的叔父,皇上还能如何难为了殿下么。”
朱柏眉宇间一片愤懑与决然,此刻,他已换上了一身戎装,白盔白甲,肋下佩剑,肩上荷弓,完全是一副出征做战的模样,就连他冲锋陷阵时惯的那匹白马,都已披上了皮甲,鞍鞯齐备,由一个老兵牵着。
朱柏扶起妻子,豁然大笑道:“妃莫说傻话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我那好侄儿,在乎的岂是朱柏多开了一道户?嘿嘿,他在意的实是我朱柏这个人罢了。我在世一日,便是他的眼中钉,必拔之而后快的。他既然对我朱柏的大好头颅这般朝思暮想,我送给他便是了!”
王史周维庸脸苍白,一头冷汗,连连叩头道:“殿下,殿下宫逾制,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便向皇上俯首贴耳,坦承罪过,想必皇上念及殿下恳切,也能网开一面的,纵然,也不过是落得周王、齐王、代王一般下场,何必行此决裂之事!”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