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怏怏地离开辅国公,心中好不懊丧。
她所住的秣陵镇距慈姥山直线距离并不远,秣陵镇在金陵东南方,慈姥山在金陵西南方,两地本来就同在金陵南侧,快马往返,根本用不了多时间。
可她决心求助于夏浔的时候,并不知道夏浔正在慈姥山下,结果跑个大远到了京城,这一下扑了个空,如果要求助于他,就得再赶去慈姥山,妣刻天sè已晚,她的脚程虽快,也不可能连夜赶路,奔往慈姥山了。
而这件事要解决,必须得借助官中人,而且是知情的官中人,她们自打到了大明,打过道的官中人只有两个:一个夏浔、一个纪纲。夏浔是她极熟的人,可她实在怯于见夏浔。而纪纲呢,她只接触过一次,纪纲那锐利如鹰的眼神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打看头一眼她就打心眼里不这个人。
到后来,经由她的佃户之口,她对纪纲的为人又了解了一些,知道此人在百姓中间名声极其不佳,是个很的酷吏,樱就更不想跟这个人打道了。
樱向人打听了锦衣卫衙的所在,却犹豫着要去找他忙,她牵着马一路走,不知不觉就赶向了锦衣卫衙,心里却仍在。正走着,身后蹄声急骤,有人高声喝道:“让开、让开、统统让开!”
樱下意识地往路旁一闪,扭头一看,就见四五快马从她身边飞驰而过,中间一人,一身绯sè文官袍服…脸sè冷峻,十分威严。这一行人走得极快,片刻功夫就把她远远抛在了后头。樱漫无目的地行去,待再抬头,路边衙口楣上高悬一块牌匾,赫然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司”
樱心想:“既已到这里,便去寻那纪纲忙吧,当初秘密引领皇后入宫是由他安排的…只消对他言明情况,还怕他不肯忙?”
缨想着,四下一看,便yu找个人向内通报,可是打眼一瞧,那锦衣卫衙口儿连个守的shi卫都没有,樱是在草原上大的人,本就不觉得衙口儿该如何的禁森严…因此不以为奇,既然没人管,她脆把马往拴马柱上一拴,就举步走了进去。
樱进了锦衣卫的大,刚刚到了院中,就见院中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难怪口没人守着,原来里边两位大人正在掐架,连守的shi卫都跑进去看热闹了。两个守的shi卫挟着大枪踮着脚尖,抻着脖子看得正有趣。人群〖中〗央,陈瑛和纪纲斗似的面对面站着,陈瑛脸sè铁青,面沉似,纪纲下巴微微扬起,一脸倨傲。
陈瑛寒声道:“纪纲…你我同朝为官…份属同僚,事情可做的太绝了!”
纪纲“很惊讶”地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陈部堂…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本官给皇上选秀,那是奉旨行事,做臣子的,尽心竭力给皇上做事,怎么就叫把事做绝了呢?难不尽心给皇上做事就是把事做绝了,凡事看你陈部堂眼sè才叫有路可走,陈瑛陈大人,您的威风x!”
四下里锦衣校尉一阵起哄,陈瑛忍了忍怒气,说道:“纪纲,你是朝廷二品大员,要自重身份,在本部院面前摆这副兵痞模样。我不与你多说,只要你放了我的甥,陈某扭头就走。”
纪纲皮笑不笑地道:“不好意思,令甥慧黠秀丽,人品出众,已经被选中了!”
陈瑛脸上攸地腾起一抹红sè,嗔目大喝道:“纪纲,本院刚刚问过应xx尹,入选名册中,并无我那甥名姓!”
纪纲目光一寒,yin恻恻地道:“原来没有,现在有了!”
陈瑛愕然道:“什么?”
纪纲冷冷一笑,扬声道:“来人呐,取huā名册、文房四宝!”
立时有两个锦衣百户应声而来,一个捧着秀名册,另一个捧着笔墨,站到了他的面前。纪纲提起笔来,润饱了汁墨,拉着音儿问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呀?”
“回大人,她叫范馨莲!”
纪纲用挑衅的目光瞪着陈瑛,提笔在huā名册上重重写下“范馨莲”三个大字,又把笔往陈瑛脚下一掼,哈哈大笑道:“你瞧,这不是有了么?陈部院,恭喜、恭喜x!来日,若你了皇国戚,可莫忘了纪某今日的功劳,哈、哈哈、哈哈哈…………”
陈瑛气得浑身哆嗦,戟指点着纪纲,厉声道:“纪纲,你好!你好!”
纪纲蔑然一笑,狠戾地道:“本官一向很好,以后还会更好!不过跟我纪纲过不去的人,想好………却很难!你说是不是,陈大人!”
樱站在人堆后面,眼看着纪纲乖戾张暴戾的一副面孔,心中顿时升起之意,她咬了呀牙,一返身便走了出去。
樱匆匆赶到城口,却暗叫一声苦也。原来天sè将暮,出入的人稀稀落落极少了,如此一来守城官兵盘检出入行人也就仔细了些,樱那陋的伪装禁不起人细看的,万一被人看破是儿身……,樱略一犹豫,拨马便走,眼下只好先寻客栈住下,明日趁着出入人多,检查松懈时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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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姥山下杨别院,次日一早,就来了不速之客。来的是辛雷和费贺炜,这两人一向是焦不离孟的。昨日徐姜刚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