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爸爸那儿再三向他保证一定将里仰带回来他才挤出一点笑容给了我里仰的地址。我云卷一般收拾了一下就踏上了南下的旅程。
到达广州的时候是下午五点。里仰还没有下班回来。我坐在台阶上等他。天渐渐黑了,小巷子里不断有人归来或离开,渐渐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我伸出手去不断地按摁着楼道的灯,并无聊地点着次数,在我点到一百的时候,里仰回来了。穿着厚厚的衣服。站定在几步之外:你怎么来了。秋末了广州的夜很寒冷的,我望着他,定定的,停了手中按摁的动作,用双臂抱紧了自己,我说,里仰,我爱你。
里仰将我抱了起来,有泪水不断地滴落在我的身上,如温暖的小河般静静地流淌,他将我放在了床上,从头到脚久久地吻我,温暖而潮湿。我幸福地眯着眼睛。
进来吧里仰。我爱你。
我轻轻地说,伸手抚摸着他的头,肩膀,小腹,抓住了它,乖乖的它在我的指尖颤动着,就像阳光下的小动物,滚烫无比。
里仰低沉地吼了一声,如沙漠的狼嚎,既而一阵暴风骤雨席卷而来……
不知什么时候醒来,看见里仰裹着棉被坐在火炉边,用青砖砌起来的梯形的火炉里火苗一窜一窜的,橘黄的光芒在他的脸上窗棂上地板上安静地荡漾如波,窗外还黑着,好像在下小雨,不断有沙沙的声音碎在玻璃上。静谧。安详。
侧影中里仰已经有着逾越岁月的沧桑和沉稳,我不觉一阵莫名的心疼,我想起了那遥远的过去,那个翻过铁门为我送来野果挨了巴掌的少年,怀念背着布书包的年代,那些历历在目,清晰依旧……
“里仰——”我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轻轻地呼唤。
“你醒了?”里仰歉意地笑了笑。火光中笑容如菊。
“嗯。”我也裹着棉被走了过来。和他并排坐在了一起。他笑了,即而用他的棉被将我拢了过来。我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安静如鹿。
“你知道吗?优优。我是多么的幸福,在我还没有懂事的时候我的父母就车祸去世,是我的养父养母收留了我,让我在石板有了一个家,后来又进了你爸爸的工厂,你爷爷和爸爸待我如儿子,如今又被你的爱收留,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得到这么多的幸福,优优,我真的很幸福哦……”里仰在我的耳边喃喃地说着,原来里仰是孤儿,里仰为什么听着你说幸福我却难过得流泪呢。
我站了起来,棉被在我身上如天花般散落。里仰说,谢谢你优优,你让我成了男人。真难为你了里仰,纯洁的孩子,这么多年了你可以让你自己贪心一回了,好好的贪心一回了。我的好孩子。
火光中,我们一次次燃烧,那般热烈而滚烫。
一个月后,我和里仰变卖了小提琴厂得了十万。用来开了石板镇的第一家注册装潢设计公司。这是我们审时度势的结果。我们要让我们的家族的事业永远这样繁盛下去。我每天忙碌于工作也快乐于工作。
爷爷住回了祖屋。我,爸爸,还有里仰。一家人。
爸爸从生意上完全退役下来,现在在爷爷的画室专心学国画呢。爷爷和爸爸坚持了几十年的倔强也在瞬间化解,人间的情感真的是奇妙无比。
爷爷说,国画养心雅趣能够让人长寿。我们深信,因为再过几天爷爷就是八十岁的大寿了。
但是,我不能参加爷爷的大寿了。奕西出事了。我要立即去连州。
奕西在好几个月之前牙齿,鼻孔就莫名其妙地流血,但是她一直瞒着家人,瞒着奕西,一个人去医院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一个多月之前一次大出血晕倒在教室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奕西得了急性的白血病。
骨髓移植需要四十多万。奕西的房子已经卖掉了家里也筹了钱,李罗也回到了连州才筹到了20多万。
李罗说:“帮帮我,优优。救救奕西。”电话那头李罗泣不成声。
那一刻我都感觉李罗会死掉。那么伤心,那么无助,我拿着电话筒的手颤栗着,泪水模糊着我的眼睛。
李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为什么。奕西,等着妹妹。你要好好的哦。好好的哦。好好的哦。
将公司全部了出去。我带着十五万元的银联卡当晚赶往连州。
里仰说,再有困难千万要记得向家里人说。
嗯。但是我知道家里的公司卖了,爷爷的一些国画也抵押出去了。我知道,谢谢你里仰,谢谢你们,我的亲人。
我爱这个家,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无论我走多远。我都不会忘记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守着一个家。我家三代,爷爷和爸爸都是为她人而守候。而今世却有人愿意为我等待,在一个家。那个家呵,让我温暖,让我幸福。
晚上7点到连州。医院很安静。长长的走廊上影影绰绰几个人影,洁白的灯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