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呼吸和心跳随着火车哐当哐当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进行。看到车上人真多,过年了嘛,再也不羡慕那一对对的情人,倒想劝告他们:别急着恋爱,没事学点使用的东西,像玩玩电脑、学学驾驶、练练书法、读读书,艺不压身。我要这么说肯定被他们笑话,甚至会骂我是疯子,内心以为我神经有病。懂得真理的人大多会被人认为神经有问题。神经没有问题怎么会悟出来真理呢?
也许我不是懂得真理的人。
看看窗外,一切都是那么渺茫和矮小。窗户是关着的,原来我听不见火车的哐当声。那些声音是小时候看革命战争影片留下的印象,坐上火车脑子失灵那声音就冒了出来。于是就乱了呼吸和心跳。
开始认真思虑这次去找曾惠的目的。没有目的的,想不起来目的。我并不想旅行,要占有曾惠也非我所愿。占有是文明词汇,我们不是网恋,第一次就睡到一张床上的希望不大,要是那样也太俗了,男女关系除了性关系还应该有点美好的能给人留下点想象余地的东西。她不是随便的人。这正好。可人是会变的,都上大学了,她总不会还停留在以前那个阶段。希望她还停留在那个阶段,占了便宜又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不想和她发展就不应该做那种以前认为结婚后才做的事情,不能对不起人家,她是我曾经深爱过的人。也许那种爱的起因很简单很原始,可那点爱不容破坏。我们家离的不远,赶集说不定都能走到一块。
她要是想和我睡觉呢。大概我也是无力拒绝吧,半推半就也许就成了事,我是个好人,但好得不彻底,哪有不想沾腥的猫呢?她要是不想再当处女了呢?说不定那儿流行非处女,是应聘的条件之一。我的能力很强了,不会丢人……这种可能性不大,还没听说过大学毕业的找工作有这种要求的,她也不是这种人,再变也不该变成我认为不太现实的这种。
她说我去了她包吃包住。也许很简单,我们在一起吃饭,再给我找个住的地方让我住下,一个人住。
男人啊。
即使见见也是好的吧,我们可能还是朋友。没有吵架,没有翻脸,当然应该是朋友,那原本远离的信还可以收回来,找到相处的感觉。在去不去曾惠那儿之间的选择本来就是很随机的,无论见了人出现什么情况我也不会感到以外。
十来个小时的旅途怎么过呀?掏出来手机,翻看电话号码本,找不到一定要联系的人,两可之间的又懒的去联系。省点事吧。
打打瞌睡,发发呆,时间依然漫长。有人挤着下车,有人挤着上车,每一站都是人群涌涌。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车。以前听经常出差的人抱怨工作的辛苦还不可理解,以为坐车是件可以享受的事情,可惜自己不再是个孩子,没有了那点好奇。做事有单纯的目的是好的,现在总找不到。
到西安那一站时,将近八点了,外面漆黑一片。刚给曾惠发了短信,告诉她我到了车站,问她下一步我该去哪儿。随着人流出了站口,茫然的看着离去的人群,无论是单独离开还是有人来接,都是急匆匆的,多少还带点欢欣。等不来曾惠的短信,我就出站口在旁边站住了,无法再安然下去。如果是亲密的人和我约好不准时来接我我肯定会发脾气。发过脾气会轻松许多,可这时却无处发泄,连发脾气的准备都不能做。做点发脾气的准备会憋一肚气,等到相见也就抛到九霄云外,等的过程早就把火发完了。
我给曾惠打电话,开始怕她接住,不知道这漫游得多少钱,响了两声就挂了。可依然等不来她的信心,就让它一直的响,不去挂电话。终于那边想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提示,她发过来短信说:你到了吗?真不好意思啊,我们九点下班,你别急,我下班了立即去,一定给你补偿,嘻嘻。我看了短信,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舒了一口气,反正是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有等头了。我回短信说;没事,工作要紧,我不急。
无心对她说的补偿浮想联翩,也无心欣赏西安的夜景。可实在没事可做,只好四周看看,灯火辉煌啊。城市夜晚景色总是美的,白天会让人疲劳,不知道这里会怎样。放下包,坐在上面。一整天没吃饭了,饿得不想直腰,车站卖东西的柜台前依然有人晃着,想不起来吃什么,想了几种,一点胃口也没有。
拿着包上厕所,好在东西不多。进去收费五毛,这儿消费水平就是比我们那儿高哈,我们那才要两毛钱。想起来有个叫什么海的,爱打官司,上厕所人家给他要两毛钱他还给人家打了一场,以为他会改变中国厕所的收费问题,正如所料还是老样子。那人真有意思。对了,这看门的还在值班,看来挣什么钱都不容易,为了小小的五毛钱还要熬夜,也许这是原则问题。
回到原地,又想去厕所,因为实在没事干,厕所是我熟悉的能消费起的地方。要知道受这种煎熬,我也许就不会来了。困了,想睡觉。就痛苦地拢拢头发。头发很粘,上面肯定很脏。数数吧,按一秒钟一下,跟表对对看能相差多少。还是没有去厕所。
终于曾惠发来短信说:等急了吧,我们还没下班,我请了几分钟假,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