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实,那么斯文哈定保有这些宝物,自然不能算是很光采的了。
一座被风沙淹没已久的古城,这自然十分引人入胜,所以我伸手,便把温宝裕手中的信封,接了过来,抽出了请柬。
请柬也是黑色的,印着银白色的字,首先是一段邀请文:素仰阁下对珍贵对象,极有兴趣,所以邀请阁下参加这次神秘拍卖会,主持者保证阁下绝不会失望云云。
在我看这一段文字的时候,温宝裕在一旁,解释他何以会接到这份请柬的原因——我正想问他。
原来当温宝裕才主理陈长青的那幢大屋子之后,需要现钱来怍管理改建之用,经过我的同意,变卖了一些屋中的古董,也曾把几件珍贵的东西,交给国际性的拍卖会拍卖。所以,温宝裕的名字,就被列为“国际收藏家”之列,所以,就收到了请柬。
在邀请文之后,是另一段文字:“鉴于本次拍卖的珍贵宝物之中,部分或大部分的来历,并不光采——但保证绝非贼赃,绝没有任何法律纠纷。”
那段文字又道:“所以整个拍卖会现场的参加者,均不能暴露身分面目,包括拍卖会主持人在内,均请戴面具或化装,务求掩遮本来面目。若阁下自问能遵守此项规定,请电本会,当即寄上精美的拍卖物品目录——绝大部分,都是中亚细亚的艺术精品和宝物,和一个著名的探险队有关,有许多简直是传说之中才出现的珍品。”
温宝裕看到我抬起了头,就道:“看,毫无疑问,这个探险队,一定是斯文哈定领导的探险队。”
我问:“你打电话去了没有?”
温宝裕道:“当然打了,明后天就会收到目录,倒要看看有什么奇珍异宝。”
我笑:“你那大屋子中的奇珍异宝也够了,还想去买别的?”
温宝裕摇头:“不是想去买,是想去看看那个见不得人的拍卖,究竟如何进行。”
他把这个拍卖会形容为“见不得人”,倒也十分贴切,自然,也大有可能,这根本是拍卖会主持人的噱头,藉此吸引人参加——如果不是由于这一点,小宝不会有兴趣,也根本不会来和我商量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又有点扫兴:“你想去参加?奇怪,你注意到了极不合理的一点没有?”
温宝裕纵笑了起来:“当然注意到了,它没有拍卖的时间地点。”
我瞪着眼:“这不是混账吗?”
温宝裕道:“我想一定是在目录上——可能不想太多没有诚意的人参加,所以才这样做的。”
我笑了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争取到行动自由的?如果拍卖会在外地进行,就算令堂肯让你去,难道你就不顾学校的课程?”
温宝裕苦笑:“希望拍卖会在本地举行。”
我看了看信封,信是从巴黎寄出的,我代替他发出了一下长叹声:“机会是三百分之一。”
温宝裕望定了我,我看出了他的心意,连忙摇头:“不,我不会去参加,别说我没有好奇心了,这一切,可能都只是拍卖商设计的吸引顾客的噱头。”
温宝裕不置可否,只是道:“有可能,等看了目录再说,或许没有什么特别。”
我点着头,向他挥了挥手,走了出去——我那次去办的事,和这个故事无关,所以不提了。我是一个典型的“无事忙”,可是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就是在一开始看来一点目的和作用都没有的忙碌中发展出来的。
从温宝裕那次来过之后,我也忘记这件事了。过了两天,晚上,我正和白素在闲谈,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就和白素提了起来。白素淡然笑:“当然是拍卖商的招徕手段。哪有那么多的珍奇古物。”
我同意白素的判断,可是二十分钟之后,我和白素都知道这个判断,大错特错了。
温宝裕是以极其庄严的神情,捧着那本大开本,厚厚的、彩色精印的拍卖品目录进来的,他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中头奖了!拍卖会在本地举行,时间是一个月之后。”
我哼了一声:“小子的运气真好,你看了目录了?”
温宝裕大大吸了一口气:“没有,我只是翻了一下,太伟大了,我来和你们一起看。”
我白了他一眼,也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目录的封面,那是一柄匕首和它的鞘,才一眼,我就被这匕首吸引住了。
接触过武术的人,大多数,对武器都有一种热烈的偏爱。我曾在十万大山的一座秘室(兴建来供明朝的建文帝作避难之用)中,见到过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就曾爱不释手,起过想将之据为己有的贪念。
而这柄匕首,我看到的虽然不是实物,但是现代彩色印刷术的进步,也就可以通过图片,体验到它的锋锐。整个刀具,呈现一种不可测的、充满了神秘意味的蓝色,这种蓝色,闪烁不定,甚至不能肯定它是深蓝还是浅蓝。
从这种神秘的、蓝汪汪的颜色之中,就可以感到它的锋利和杀气。
在我注目于这柄匕首的同时,我听到白素也发出了一下惊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