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没有到贾母房中,那么她在哪里呢?她在宝玉房里。
宝钗生性稳重,到了贾母这里来,却不愿意自己先到贾母那里去。于是便想着找了宝玉黛玉尤其是刚来的湘云一起过去。
谁料路过宝玉房门,却只见袭人在。她刚刚梳洗过了,脸上似有不郁之色,便笑问道,“宝兄弟哪里去了?”
袭人虽勉强端起了笑脸,言中却难掩愤慨之意,“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的工夫!”说完尤不解气,继续说,“姊妹们和气,也有个分寸礼节,也没个黑家白日闹的!凭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
袭人说的是气话,但宝钗听了却是一愣。素日以宝钗的细心,自能看见袭人的争荣夸耀之心,却不料她尚有这样的心肠,竟是有将宝玉劝上正道的意思。
想那宝玉,姨父大小总打了几顿,却总不见效。以他素日脾性来看,或正该以闺阁柔情警之,方可见效。然他房内一群丫环……不,大部分的丫环都是如此,只知嬉笑玩闹,断不能担此重任的。这袭人原本看来也是如此,现在看,却似乎有些不同。
宝钗想起了姨妈在私下里对宝玉的担忧,加上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便想着,或者可看看袭人是否果然知道些大道理,能劝得宝玉走正道。若果然可以,到时她倒是可以到王夫人面前说说,好好待她。
至于她想要做个“宝二爷的姨娘”,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当下便在宝玉屋内坐下来了,和袭人说话,慢慢的在闲言中套问观察,自然便是晚了许多。
转眼间,大姐儿的病好了,其间凤姐儿和贾琏夫妻两个分房而睡,宝玉竟也安静了两日,不曾来找黛玉湘云玩耍,黛玉尚且不曾注意,倒把个湘云弄得又是不满又是不解,幸而不过两日,便又恢复平常了。
黛玉略略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但见袭人的警示也只能让宝玉安静一二日,也实是对宝玉的不记事叹服。
此后,凤姐儿送了痘疹娘娘,合家祭天祀祖,还愿焚香,庆贺放赏之后,便开始准备起宝钗的生日来了。老太太出了二十两银子给宝钗办生日。
这点银子,要过一个一般的生日也就够了,但若是要请两大家子的人,显然不足。但贾母便是被凤姐点出来这一点,似乎也没有加银子的意思,显然,这不是独自出资了。于是当时这事就那么揭过去了。出来之后,凤姐又自己出了些钱——贾母的态度,是让她们不动官中的帐了——才把这个生日办起来。
到了二十一日这一天,就贾母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又在贾母上房排了几席家宴酒席,倒也没有请别人,按照贾母的说法,也就宝钗、湘云、薛姨妈是客,黛玉听见,竟是把她也当作自家人了。
这话中的意思略为伶俐些儿的都知晓,黛玉自己也知道,贾府上下,是都把她当作将来的宝二奶奶了。便是王夫人,虽不待见,也多半认了。
不管如何,林家数代候门,又是有名的书香,家世清贵,即使此时已经没有娘家的帮忖,依然是豪门大族相当理想的媳妇对象。
关于这件事,黛玉自己也不好分辨。心中明白,待得宝钗自选秀中落选后就一切都会改变,于是也就放下了。虽然宝钗为何会落选这一点,她也弄不清楚。
早晨饭后,便开始看戏了。黛玉近日来身体康健,饭量也大了不少,精神也不错。但是还是不喜欢唱戏时的喧闹。只是这时也少不得随着了。
毕竟贾母高兴。
作为寿星的宝钗推托不过,首先点了一折《西游记》,随即凤姐点的《刘二当衣》,或热闹或诙谐,显然都很合贾母的心意。
只是看那热闹的程度,黛玉却不免不喜罢了。
随即,贾母又让她点。她本不想点,但推托不过,只得看了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忽然,她便在名单中看到了牡丹亭的游园、西厢记的拷红等折曲目。不由得实在好奇——真有牡丹亭啊?这是明朝将近到末年时的戏剧了啊。难道因为红楼梦,竟是连都汤显祖穿越回来了?想到这里,不由抿嘴一笑。
然后她又想到,既然戏曲本上,有牡丹亭西厢记,怎的后来黛玉顺口说出几句其中的词来,宝钗便能肯定她是看了这些“闺中的禁书”?
是了,黛玉要看戏,也只能在贾府,贾府并未演过这样的曲目。加上她素来不喜欢这些东西,从不注意这些唱词的。宝钗想必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吧。加上原本的那个黛玉,虽然小性子,和宝玉玩“我的真心你来猜”的游戏,却又不说谎,又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略诈一诈,也就出来了。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的,看来竟果然如此。
她在这里发呆,是有些失礼的。别人都有些侧目了,宝玉尤其等不得,凑到她身边来问,“妹妹怎么还不点?”
黛玉正没什么想看的,就顺手将本子扔给了他,“我不知看什么,你倒替我点一出吧!”
宝玉自己却也是个不知戏,根本只图热闹的,便随意替她点了一出,然后自己又点了一出。随即,史湘云、迎、探、惜、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