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栊翠庵内,贾母等人正在外面喝茶、礼佛,而黛玉和宝钗两人,却被妙玉拉了一拉,随她到了耳房内坐下了,妙玉另泡了茶给她们吃。
黛玉并不擅茶道,但她如今已经知晓,妙玉自己喜欢这个,又视她做知己,对她的这方面要求就不免高些,加上性格又有些孤僻傲气,言语行动便有些偏僻之处。因此她在茶之一道,就极有自知之明的,如宝钗一般,只是品,而不发表什么言论了。
一时间,妙玉倒好了茶,三人便相对坐了下来。
黛玉想着,妙玉适才招待贾母等人,与其说是出家人的招待,倒不如说像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勾动了这一日的心事,有些感慨,便不说话。
妙玉见她两人神情,心中也有所悟,先开口道,“你二人前次这样的神情,都是二姑娘那件事情的时候,今日里又有了什么事不成?”
宝钗笑了一声,道,“都说你最善卜卦的,既然好奇,算一卦如何?”
妙玉看来心情不错,听了这话,只是有些诧异的瞅了宝钗一眼,“你今日也信起这个来了,可见是有了于你二人,皆有不利的事情呢。”
宝钗听了这话,便也瞅了黛玉一眼。但黛玉却只是神情淡淡,看着自己手中的茶冒出的那屡屡轻烟,并不答言。妙玉看了,点头微笑。
黛玉坐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笑道,“到了你这儿来,喝一杯你泡的茶,总是能静下心来。只是,我竟失了礼,从不曾问过的。当初二姐姐那件事情的时候,你是怎么看的?”
妙玉听了,叹息一声,道,“我原知官宦之家,权势压人。却不知生活在这样的家中,竟也有此不如意之事。如今想来,当初还是我怠慢了四姑娘了。”
黛玉愈发笑道,“你即知道,还问我们做什么呢。”
妙玉一怔,又叹道,“是我鲁莽了。”
黛玉便又低下头去喝茶。她察觉到宝钗再次朝她投来了若有所思的视线,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似乎混合着不解和期待。
不解什么?又在期待什么呢?她没有多问。
不多时,贾母要走了,宝钗便也拉着黛玉要告辞,黛玉先让宝钗去了,笑着拉妙玉说道,“适才你要让人扔了那成窑的茶杯?要扔了,不如拿来给我。我拿去给那刘姥姥吧。”
妙玉便皱眉,颇为不悦,“你这样的人,怎么也做这样既脏且俗的事?”
黛玉见她大有甩袖就走的意思,也不忙,只是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若是以往,我也要说她既脏且俗,虽你那杯子丢了可惜,终归是你的,我也不管。如今却是不同,那姥姥是受得起这杯子的。”
妙玉虽说心不在佛门,却终究是在佛门修持多年的,为人又极为聪明,听她这话,细细思量一番,只觉大有深意,也不走了,只是问道,“为何‘以往’不可,‘如今’却可?”
黛玉只是笑道,“我不告诉你,你若想知道,就拿你师傅那法器去算上一卦如何?”
妙玉低头略略想了一番,还是点了点头,“这府中,宝姑娘最是广见博识,不同凡俗,你却是与我性情最为相近之人,当知道我的意思。不过就是一个杯子,我也没吃过,给了她也罢。只要你知道自己做些什么就好。”
一边说,一边叫人拿了那杯子来给黛玉,却也是已经洗过了,擦好了。黛玉便袖到了手中,思量着出去以后给鸳鸯。
也对妙玉笑道,“我自然知道!那么一个贫婆子,我便给她一大笔钱,让她立了我的生祠给我上香祭拜,我又能得什么好处了?”
妙玉便点点头,把她送出门去,把门关了。
黛玉耽误了这会子,等她出了栊翠庵,沿着竹桥走回了藕香榭来,贾母却已经因为身上乏倦,往稻香村歇息去了。
临走前,她倒是吩咐了王夫人和他们姐妹陪薛姨妈去吃酒。只是,她一乘着小竹椅走了,薛姨妈就辞出去了。王夫人打发了文官等戏子,把剩下的攒盒都分与了丫鬟们,自己也就趁空到了蓼风轩休息。
待得黛玉重到了藕香榭时,竟只剩下了众姐妹和丫鬟们。丫鬟们将攒盒搁在山石上,也有坐在山石上的,也有坐在草地下的,也有靠着树的,也有傍着水的,说话、嬉闹,倒也十分热闹。
迎春姐妹几个都无甚兴致,只是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几句话,宝钗也凑在里面,湘云则是难得找了空儿,便去找了袭人坐在河边说话。
黛玉恰好见鸳鸯来,便悄悄的从袖子里面拿了那杯子给她,只说是妙玉托她给的,这才走到边上去了,鸳鸯便自己领了刘姥姥去剩下的各处逛。
黛玉见鸳鸯去了,也没凑到姐妹堆里面去,只是走到了廊下。晴雯正靠坐在那里发呆呢,黛玉倒也不打扰她,只是逗那廊下的鹦哥和八哥。可惜,在惜春这里,这些鸟儿却显然没受过多少训练,除了会说几句“姑娘来了”“迎客迎客”等简单的词句,其他的并不会说。
黛玉不由有些失望。
这会儿,众姐妹也都散开了,宝钗走了过来,见她这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