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虽然明知前途不吉,但一
枝镖出了门,规矩是有进无退,决不能打回头,否则镖局子就算是自己砸了招牌。徐铮气愤
愤的道:“黑道上朋友越来越是欺人啦,往后去咱们这口饭还能吃么?我拚着性命不要,也
得给他们干上了。这两个孩子……”马春花道:“咱们跟黑道上的无冤无仇,最多不过是银
子的事,还不致有人命干系,带着孩子也不妨。”但在她心底,早已在深深后悔,实不该让
这两个幼儿陪着父母干冒江湖上的风险。胡斐和程灵素隔着窗子,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心下
也是暗暗奇怪,觉得这一路而来,不可解之事甚多,满以为乔装改扮之后,便可避过追踪,
岂知第一天便遇到飞马镖局这件奇事。次日清晨,飞马镖局的镖车一起行,胡斐和程灵素便
不即不离的跟随在后。徐铮见他二人跟踪不舍,越看路道越是不对,料他二人定是贼党,不
时回头怒目而视。胡程二人却装作不见。中午打尖,胡程二人也和飞马镖局一处吃牛肉面
饼。行到傍晚,离武胜关约有四十来里,只听得马蹄声响,两骑马迎面飞驰而来。马上乘客
身穿灰布长袍,从镖车旁一掠而过,直奔过胡程二人身旁,这才靠拢并驰,纵声长笑,听声
音正是昨晚的两个暴客。胡斐道:“待得他们再从后面追上,不出几里路,便要动手了。”
话犹未毕,忽听前面马蹄声响,又有两乘马从身旁掠过,马上乘客身手矫健,显是江湖人
物。胡斐道:“奇怪,奇怪!”行不到一里路,又有两乘马迎面奔来,跟着又有两乘马。徐
铮见了这等大势派,早已把心横了,不怒反笑,说道:“师妹,师父曾说,绿林中一等一的
大寨,兴师动众劫那一等一的大镖,那才派到六个好手探盘子,今日居然连派到八位高人,
后面又有两位阴魂不散的跟着,只怕咱们这路镖保的不是纹银九千两,而是九百万、九千万
两!”
马春花猜不透敌人何以如此大张旗鼓,来对付这枝微不足道的小镖,但越是不懂,越是
戚然有忧,对徐铮和趟子手道:“待会情势不对,咱们带了孩子逃命要紧。这九千两银子
嘛,数目不大,总还能张罗着赔得起。”徐铮昂然道:“师父一世英名,便这么送在咱这个
不成材的弟子手中吗?”马春花凄然道:“总得瞧孩子份上。今后我两口子耕田务农,吃一
口苦饭,也不做这动刀子拚命的勾当啦。”
说到这里,忽听得身后蹄声奔腾,回头一望,尘土飞扬,那八乘马一齐自后赶了上来。
呜的一声长鸣,一枝响箭从头顶飞过,跟着迎面也有八乘马奔来。
胡斐道:“瞧这声势,这帮子人只怕是冲着咱们而来。”程灵素点头道:“田归农!”
胡斐道:“咱们的改扮终究不成,还是给认出了。”这时前面八乘马,后面八乘马一齐勒缰
不动,已将镖局子一行人和胡程二人夹住在中间。
徐铮翻身下马,亮出单刀,抱拳道:“在下徐……”只说了三字,前面八乘马中一个老
者突然飞跃下马,纵身而前,手中持着一件奇形兵刃,一语不发,便向徐铮脸上砸去。胡斐
和程灵素勒马在旁,见那老者手中兵刃甚是奇怪,前面一个横条,弯曲如蛇,横条后生着丁
字形的握手,那横条两端尖利,便似一柄变形的鹤嘴锄模样。胡斐不识此物,问程灵素道:
“那是什么?”程灵素还未回答,身后一名大盗笑道:“老小子,教你一个乖,这叫做雷震
挡。”程灵素接口道:“雷震挡不和闪电锥同使,武功也是平常。”那大盗一呆,不再作
声,斜眼打量程灵素,心想这瘦小子居然也知道闪电锥。原来老者是他师兄,这大盗自己所
使的便是闪电锥。他二人的师父右手使闪电锥,左手使雷震挡,一攻一守,变化极尽奇妙。
但这两件兵刃一长一短,双手共使时相辅相成,威力固然甚大,但也十分艰难,他师兄弟二
人各得师父一只手的技艺,始终学不会两件兵刃同使。他二人自幼便在塞外,初来中原未
久,而他的闪电锥又是藏在袖中,并未取出,不意给程灵素一语道破来历,不禁惊诧无已。
他那知程灵素的师父毒手药王无嗔大师见闻广博,平时常和这个最锺爱的小弟子讲述各家各
派武功,因此她虽然从未见过雷震挡,但一听其名,便知尚有一把闪电锥。但见那老者将兵
刃使得轰轰发发,果然有雷震之威。徐铮单刀上的功夫虽也不弱,但被那雷震挡裹住了,渐
渐施展不开。
只听得前后十五名大盗你一言,我一语,出言讥嘲:“什么飞马镖局?当年马老镖头走
镖,才